给他们醒醒酒,让他们知道大明的船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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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船队在一座无名小岛旁抛锚。岛上的椰树斜斜地伸向海面,树冠间还藏着几只白鹭,见了战船也不飞,只是歪着脖子打量。士兵们轮流值岗,其余人便在甲板上歇脚——有的用麻布擦拭鸟铳,枪管擦得能照见人影;有的凑在帆布下缝补军服,针线穿过粗布的“沙沙”声里,混着低声的笑;还有几个老兵用石子在甲板上摆阵图,手指点着石子:“红毛夷的火炮虽猛,但转得慢,咱们绕到侧后方……”
萧如薰坐在船舷边,望着水兵们撒网。渔网沉入海面的瞬间,激起一圈圈涟漪,惊得银亮的鱼群在网边乱窜。一个福建水兵猛地收网,网兜里顿时蹦跳着十几条金枪鱼,最大的那条足有半尺长,鱼鳞在夕阳下闪着珍珠般的光。“大人,今晚加餐!”水兵咧着嘴笑,露出两排被海风刮得干裂的牙,“炖鱼汤,多放姜,去去这海上的潮气!”
伙夫在甲板上架起铁锅,干柴“噼啪”地燃着,火苗舔着锅底,很快就冒出热气。姜块在油里炸出的香混着鱼的鲜,顺着海风飘满全船。士兵们捧着粗瓷碗排队,碗沿还留着上次盛粥的痕迹。轮到萧如薰时,伙夫特意多舀了两勺鱼肚:“大人,这部分最嫩。”
他接过碗,热气模糊了视线。喝一口汤,鲜得舌尖发麻,比云南瘴江里的鱼多了几分清冽。陈麟端着碗凑过来,嘴里还嚼着鱼肉:“这南洋的鱼就是不一样,没土腥味。”
萧如薰望着远处的落日,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浪涛像流动的熔金。他忽然问道:“陈将军,你说咱们这辈子,能把船开到欧洲去吗?听说那里的城堡比荷兰人的还高,火炮比红毛夷的还厉害。”
陈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碗里的汤都晃出了几滴:“只要大人想,别说欧洲,就是天边的海咱们也敢闯!末将跟着大人从云南打到缅甸,又要去马六甲,往后就是开到太阳落的地方,末将也跟着!”
萧如薰也笑了,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碗底映着初升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钻。他知道前路不会平坦——荷兰人的盖伦船在海峡里游弋,南洋的丛林里藏着瘴气,甚至京城的魏公公说不定正盯着他的兵权。但此刻,听着甲板上士兵们的笑闹,望着桅杆上猎猎作响的龙旗,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往前闯。
夜渐深,船队在海面上静静漂浮。桅杆上的灯笼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光透过灯罩在海面铺开,像一条条引路的银带。远处的新加坡海峡隐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但船上的人都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就要劈开这头巨兽的獠牙,朝着马六甲,朝着更遥远的海,扬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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