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谭威的知遇之恩,张定理出蓝池城后便提笔写下劝谏信,将自己的担忧和想法全盘托出,字里行间满是恳切,希望都督能三思而后行。
他在信中写道:
“都督心系西北战事,属下深感敬佩,然沙城乃西北重镇,积蓄是守城之本,尽数散尽恐有不妥。属下知都督有雄才大略,然凡事需留有余地,望都督斟酌。”
写完信后,他反复读了几遍,确认没有冒犯之语,才郑重地封好,派人快马送往蓝池。
送信之后,张定理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思想负担。
他知道自己已尽到劝谏之责,无论都督是否采纳这些建议,日后执行命令时,心里总能少些纠结和压力。
而此时的章斐正陪着余琢在百花苑饮酒作乐,席间歌女环绕,美酒佳肴不断。
余琢早已将赶路之事抛到脑后,杯盏交错间,对章斐越发信任。
章斐则一边应酬,一边留意着余琢的神色,见他兴致正高,便又隐晦说起沿途的 “艰险”,进一步巩固着拖延的借口。
徐悠在沙城已做好执行命令的准备,只待张定理抵达后便开始行动。
沙城的百姓尚不知即将到来的变故,依旧过着平静的日子,浑然不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张定理望着远方蓝池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劝谏能被都督听进几分。
谭威接到张定理的劝谏信后,仔细读了两遍,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对身边人说:
“定理此人,人品合格且方正可信,有这样的属下是我的幸事。”
正因张定理性子方正,不擅长权谋机变,谭威没有将西北都督互调的机密告知他,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需严格保密。
谭威心里清楚,治理一方,需 “阴”“阳” 两类帮手。
杜风正心思缜密、手段灵活,当属 “阴”;张定理忠厚耿直、做事踏实,则属 “阳”。
创业阶段需倚重 “阴” 类帮手开拓局面,守业之时则更需 “阳” 类帮手稳固根基。
想明白这些,他当即下令让齐葆驰听从徐悠的命令,不得有误,让这些蒙在鼓里的人减轻执行负担。
齐葆驰接到命令后,心里满是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只能无奈长叹:
“沙城三年积蓄就这么耗出去,这日子难啊。”
徐悠见状,只能上前相劝:
“齐将军,都督这么安排自有深意,咱们照做就是,都是为了西北的大局。”
齐葆驰虽仍有不满,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徐悠到沙城后,第一时间便着手挑选精壮军士,准备执行任务。
他严格筛选,确保选出的每一名军士都身强力壮、武艺娴熟。
另一边,张定理则按照谭威的指示,动用沙城的税银赶赴青塘购买战马,又派人前往西安府采购精铁等物资,忙得不可开交。
他虽对散尽积蓄仍有顾虑,但既然劝谏过且已接到明确命令,便一心扑在执行上。
其实谭威的这些手下,虽说人品良莠不齐,但是执行力真的没得说,哪怕嘴上抱怨,但是手上绝不耽误。
紧接着谭威又下了一道新令,要将沙城官办铁匠营的全部人员和财产迁往蓝池。
本来这样做对沙城的继任者来说并不公平,相当于掏空了沙城的根基,但为了让蓝池快速发展,增强核心实力,也只能如此。
毕竟在乱世之中,只有集中资源才能站稳脚跟。
铁匠营的小工们得知要迁往蓝池的消息后,顿时陷入慌乱。
他们舍不得在沙城的高薪,又对蓝池这个胡汉杂居的城池充满疑虑,纷纷议论:
“好好的怎么就要迁走了?蓝池那边是不是不如沙城安稳啊?”
有人甚至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却又不知该去该留,一时间人心惶惶。
徐悠按照谭威的授意,在沙城各处贴出标语,号召百姓支援蓝池建设。
百姓们看到标语后,心里都有些不安,担心自己的钱袋会受损。
不少人跑到衙门附近,向小吏打听情况:
“官爷,这支援蓝池,是不是要咱们出钱出力啊?不会要加税吧?”
小吏们也接到了通知,耐心向百姓解释:
“大家放心,只是号召自愿支援,没说要加税。”
百姓们将信将疑,但见小吏说得肯定,又没听到任何增税的风声,心里才稍稍安定。
谭威在蓝池收到沙城的消息,得知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满意地点点头。
他清楚迁走铁匠营会引起一些波动,但这是增强蓝池实力的必要之举。
张定理的踏实和徐悠的执行力让他很放心,有这两人在沙城主持事务,他便能集中精力应对钦差和西北的其他局势。
齐葆驰虽仍有怨言,但在徐悠的协调下,也开始配合工作,确保铁匠营的迁移事宜顺利进行。
谭威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