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杜风正一直静坐旁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心里清楚,谭威通过这场盟誓成功稳住了亚利部族,为蓝池增添了一股助力;而帖木尔也借此机会为部族找到靠山,不用再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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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看似兄弟情深的盟誓,实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双方都在这场交易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自己要将此事用春秋笔法美化一下,毕竟边将与异族结拜,这在朝廷那边不好说。
谭威放下碗,拍了拍帖木尔的肩膀:
“以后你我就是兄弟,青塘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回去吧,过几日我会让人把第一批中原美男子送去青塘,他们如何联谊全凭你做主,明面上对外可以说是你帖木儿强行要求蓝池出人借种,这样说也对你有面子,我们这都配合理解。”
帖木尔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多谢大哥信任!属下回去后定会约束族人,全力配合军情营的行动,绝不让大哥失望!”
此刻他早已将之前的警惕和不满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如何借助圭圣军的势力壮大亚利部。
谭威笑着点头,又承诺可以私下给亚利部补充些圭圣军的武器,都是改良的制式武器,这让帖木儿差点跪下,最后谭威与他闲聊了几句部族的近况,叮嘱他回去后好生准备战马和送来蓝池的人员。
帖木尔一一应下,脸上始终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帐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云层却渐渐散去,露出几颗疏星。
杜风正看着眼前这 “兄弟情深” 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在这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场盟誓无疑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帖木尔走后,谭威独自留在帐中饮酒嚼肉,杯中的酒越喝越烈,心里却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平静。
联军打下蓝池城后,西北的进军通道已经彻底打开,这片土地上正孕育着难得的机遇。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满清内部正因夺权闹得不可开交,蒙古各部更是混乱不堪,青藏一带的土司们也在相互混战,各方势力自顾不暇,这正是收复河西与西域的绝佳时机,稍纵即逝。
可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大明的国策早已定下 “攘外必先安内” 的规矩,朝廷的重点始终放在对付国内的起义军上。
尤其是李自成一天不死,崇祯皇帝就绝不会收手,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都往镇压起义军的战场上倾斜。
崇祯给谭威的任务很明确,只是稳定西部局势,而非开疆扩土,像攻打兰州、进军西域这样的大动作,几乎不可能获得朝廷批准。
更深的隐忧在谭威心底蔓延,他深知扩张过快容易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崇祯皇帝因为辽东将门那些人蛇鼠一窝、各怀心思,对手握重兵的将领天然就充满不信任。
如今满清在辽东暂时收缩战线,崇祯的政策已经开始转向削弱边镇势力、增强中央集权,处处都在提防边将拥兵自重。
谭威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液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
他清楚地记得历史走向,若是一切不变,距离吴三桂打开山海关引清兵入关也就只有两年时间。
可眼下李自成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历史或许还是大体走向,具体尚未完全定论。
他不断告诫自己,必须收敛锋芒,以营州和蓝池为根基,好好训练军队,积蓄实力。
可他又忍不住担心,朝廷已下旨调防,把自己调离苦心经营的西北,多年积累的实力必将受到严重影响,之前的努力很可能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满是不甘与无奈。
他痛恨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明明看清了局势,知道当前是经营西北的最好时机,却偏偏因为朝廷的掣肘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
那些收复河山的壮志豪情,在现实的重压下渐渐变得沉重。
他看着帐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充满了忧虑,就算自己再如何努力,在这腐朽的体制下,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最终怕是还是为他人做嫁衣,无法真正实现自己的抱负。
炭火渐渐微弱,寒意悄悄袭来,谭威却毫无察觉。
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朝堂的博弈、战场的厮杀、百姓的期盼,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倍感疲惫。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在这夹缝中继续前行,可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与艰险,这份孤独与压力,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斟满一杯,眼神复杂地望着跳动的烛火,久久没有言语。
杜风正原本以为谭威请帖木尔喝酒,不过是为了那三十名番人细作,没料到他竟以歃血为盟的方式,在短期内安定了青塘、呷玛一带,获得了稳固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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