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
“修自行车。”叶辰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屋里,桌上摆着个空酒瓶,看牌子正是傻柱丢的那种;墙角的篮子里,放着一团毛线,颜色和秦淮茹丢的一模一样。
老刘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想把篮子往床底下塞:“你……你看啥?”
“刘大爷,”叶辰的声音沉了下来,“许大茂家的鸡,傻柱的酒,秦姐的毛线,是不是你拿的?”
老刘头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馋得慌……”
原来老刘头最近得了场病,手里的积蓄都花光了,连买酒的钱都没有。那天看见傻柱埋酒,一时没忍住就挖了出来;见秦淮茹的毛线好,又趁雨大偷了回来,想给自己织双袜子;许大茂的鸡,是他半夜喝多了,想着偷两只下酒……
“那三大爷家的窗棂呢?”叶辰追问。
“窗棂是我碰掉的……”老刘头抹着眼泪,“我偷完毛线往回跑,不小心撞在窗台上,那窗棂本来就松……”
事情真相大白,院里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老刘头,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傻柱气得想动手,被叶辰拦住了:“算了,他也是一时糊涂。”
秦淮茹看着篮子里的毛线,叹了口气:“刘大爷,你要是缺钱缺东西,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何必这样呢?”
老刘头羞愧地低下头:“我对不起大家……我这就把东西还回去,鸡我……我赔给许大茂钱……”
三大爷站在旁边,挠了挠头,脸上有点发烫——刚才还一口咬定是姓赵的,现在看来,倒是错怪人家了。
傍晚的时候,姓赵的下班回来,看见院里的人都在帮老刘头修补鸡笼,愣了一下。叶辰走过去,把事情跟他说了说,又道了声歉:“早上误会你了。”
姓赵的笑了笑:“没事,弄清楚就好。”他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老刘头,“我听叶师傅说您身子不好,这是我托人从老家带的草药,对咳嗽有好处,您试试。”
老刘头接过布包,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不停地说“谢谢”。
雨又开始下了,不大,像筛子筛下来的细沙。叶辰蹲在院里,继续修那辆自行车,链条已经上好了油,转动起来“哗啦”作响。三大爷凑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小叶,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刚好赵先生描述的黑影,就跟老刘头对上了。”
叶辰点燃烟,吸了一口:“巧合也好,不是巧合也罢,至少弄清楚了。”他看着西厢房的灯光,“有些人看着古怪,心未必坏;有些人看着老实,心里却藏着难处。这院里的事,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三大爷咂咂嘴,没再说话。傻柱拎着瓶新酒走过来,往叶辰手里塞:“拿着,赔你刚才耽误的功夫。”他挠着头笑,“说真的,我刚才也以为是赵先生干的,没想到……”
“人不可貌相嘛。”叶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别动不动就急眼,多琢磨琢磨。”
傻柱嘿嘿笑着点头,转身给老刘头送了碗红烧肉过去——大概是觉得,再大的错,也抵不过邻里间的那点情分。
雨夜里,院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叶辰看着那辆修好的自行车,突然觉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巧合,不过是藏在寻常日子里的因果——你对人多一分信任,就少一分猜忌;多一分体谅,就少一分怨怼。
就像今晚,老刘头的愧疚,秦淮茹的宽容,傻柱的豁达,还有姓赵的善意,凑在一起,倒让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变成了院里人心里的一面镜子,照见了寻常日子里,那些不那么光鲜,却足够真实的暖意。
至于那些所谓的“巧合”,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人心在作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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