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苏少卿连忙用嘴轻轻吹了口气，橘红色的火苗顿时窜起，舔舐着柴火的边缘。他直起身时，手背不小心蹭到了发烫的柴火堆边缘，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可他没敢分心，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武气上。

    “别慌，先引一缕武气试试，跟磨细砂时一样，力道要收着。”杜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还握着那柄乌黑的捣药杵，目光却牢牢锁在药罐上，连苏少卿手背上的红痕都没漏过。

    苏少卿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刚凝聚的武气缓缓渡到右手食指。他记得杜固说过，武气如丝，需随物而变，可当那缕淡白色的武气刚触到火焰时，火苗却像被惊扰的野雀，“腾”地一下窜起半尺高，罐底瞬间被烧得发暗，甚至隐隐透出焦味。

    “收力！往回收！”杜固的声音陡然提高，手里的捣药杵在石臼边缘“笃”地敲了一下，“你把武气当蛮力用了？磨细砂时你怎么让砂粒均匀的？手腕转着劲，顺着火焰的节奏来，不是跟它硬顶！”

    苏少卿赶紧撤回大半武气，只留一丝若有若无的武气缠在火焰边缘。他想起前几日在石臼里磨细砂的场景——刚开始总把砂粒碾得有的粗如碎米，有的细如飞尘，后来杜固教他用手腕的巧劲，让捣药杵贴着臼壁画圈，力道匀了，砂粒才慢慢变得均匀。

    他试着放松手腕，让那缕武气随着火焰的跳动轻轻起伏，就像用指尖拂过细砂堆的触感。刚开始武气还是有些滞涩，火焰时大时小，药罐里的青灵草叶子卷得厉害，可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武气与火焰渐渐磨合，火苗终于稳定下来，变成一团温顺的橘色火团，稳稳地裹着药罐底部，连罐壁都慢慢透出温热的红光。

    苏少卿这才敢松口气，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他盯着罐子里的药材——青灵草渐渐变软，析出淡绿色的汁液；凝露花融化成透明的水珠，与草汁交织；赤铁矿砂则一点点散开，融入混合物中，让药膏慢慢变成淡褐色。

    突然，苏少卿的脑海里突然传来“滴”的一声轻响，那个红色的倒计时再次跳了出来，鲜红的数字在眼前闪了闪。

    苏少卿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武气顿时乱了，火焰“呼”地一下又窜高，罐口立刻飘出一股焦糊味。

    “走神了？”杜固的声音及时拉回他的注意力，只见杜固走过来，伸手在药罐上方虚按了一下，一股沉稳的武气瞬间压下火焰，“炼丹最忌分心，一点差错就能毁了整罐药材，你连熬药膏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炼丹？”

    苏少卿脸颊发烫，赶紧收敛心神，重新稳住武气。这次他不敢再想倒计时的事，只盯着药膏的变化，直到罐子里的混合物渐渐浓稠，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草药香，没有一丝焦味，才缓缓收回武气。火焰失去牵引，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下一堆泛着余温的灰烬。

    杜固走过来，低头看了眼药罐，用干净的木勺舀起一点药膏，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舒展了些：“还算凑合，没把药材熬废。就是武气控制太生涩，要是真用炼丹炉，这点火候撑不过一刻钟。”话虽严厉，可他还是从玄戒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将药膏倒了进去。

    “这药膏能缓解修炼时的经脉胀痛，你拿着用。”杜固把瓷瓶递给苏少卿，目光扫过他手背上的红痕，又补充道，“明天早点来，我教你辨药的真假，炼丹先辨药，连药材好坏都分不清，炼再多也没用。”

    苏少卿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头却是一阵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