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必须立起来,必须足够坚固!我要它像一颗钉子,死死钉在这里,让楚贼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说罢,他缓和了一下情绪,语速放慢。
“霸儿,去督促张虎、张汛那对叔侄,右翼的壕沟进度太慢。告诉他们,我要在天黑前看到雏形!”
“我去看看李祯负责的后营栅栏,那里同样不能马虎,我们时间不多了。”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夏侯渊在得知长子死在了那场洪水里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军营的每一处细节,他都十分在意。
就是有些鹿角栅栏有问题,他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带人修补。
待夏侯霸领命而去,他回头看了眼南面,那里是黎阳的方向,也是楚军即将到来的方向。
他知道,士颂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邺城内,气氛同样紧张到极致。
曹魏的太尉钟繇,不顾年事已高,亲自登上了南城墙。
花白的须发,在风中微动,但他走的却很是坚定,在这个瞬间,他似乎体会到了当年审配的心情。
“河北之地,难道要再次易手了吗?”
带着满心的忧虑,他仔细查看着每一段城墙、每一个垛口,甚至亲手抚摸城墙砖石的接缝。
“此处当加固,用砖石垒实,内侧加设撑木!”
而后,又转到防御物资的堆放处,见到东西不多,他立刻发了脾气。
“滚木礌石,为何只堆积了这些?速去武库调运!还有火油等物,务必足量!”
“征发民夫,家家出丁,协助运输守城器械!告诉他们,城若破,无人可幸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有些慌乱的守城士卒和官吏,在这位老臣的镇定指挥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动作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同样在城内忙着的人,还有卫觊,他坐镇于府库,面前堆满了竹简和账簿。
“粮仓存粮,尚可支撑全城军民三个月?不,立刻重新核计,按最坏情况,围城半年计算!”
“若是严格控制配给,或可支持半年。”
“还有各地征调来的粮草,也要加紧运输才行。”
“军械监的弩箭存量几何?弓弦是否完好?药材!特别是金疮药还有多少?”
“不行,这些东西,必须分散存放,不要被楚贼的奸细给毁了。”
他不断向属下发出指令,每一个数字都关乎存亡。
一名属官面带难色:“卫大人,如此紧缩用度,恐底层官吏,还有民间百姓,会有怨言。”
卫觊猛地抬头,目光锐利:“怨言?若楚军破城,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执行命令!”
“若有煽动闹事者,以通敌论处!”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名士,而是一个冷酷的统筹者。
曹魏皇宫内。
曹丕亲笔写好了两封信件。
一封,交给了田豫的儿子田彭祖,让他前往幽州,呈给司马懿,让司马懿速速集中幽州和辽东青壮,火速南下。
另外一封,则交给了牵招的儿子牵弘,让他找机会渡过黄河,潜入徐州,找诸葛亮求援,希望诸葛亮能看在大局的份上,支援曹魏。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曹丕还在认真执行计划,想着如何对抗士颂大军时,一骑来自并州的快马,带着满身风尘与绝望,冲入了邺城。
同时,另一匹快马,也传来了幽州的最新消息。
“陛下,并州急报!”
信使几乎是爬着进入大殿的,声音泣血。
“九原城破,并州边军,几乎全灭!”
曹丕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身体晃了两晃,几乎栽倒,被身旁内侍慌忙扶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曹丕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信使伏地痛哭:“九原那边,听闻黎阳之战,我军失利,那鲜卑和南匈奴胡人,暗中投靠北楚部陈到,偷开城门,引贼军入城。”
“城内文武,自辛毗大人以下,皆殉国成仁。我军逃出者十不存一,大半被俘,余者非死即散!”
“怎会如此!”曹丕咬牙切齿,对于这个消息,完全无法接受。
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
又有一来自幽州的使者,走进大殿,带来了司马懿的书信。
“陛下,幽州大都督司马懿上报,北疆扶余国,和东部鲜卑暗中勾结,欺我大魏无人。”
“司马大都督自封假晋王,震慑外族。”
“现已统领八万幽州军主力,杀入扶余国,让外族闻风丧胆。”
曹丕听到这消息,脸色铁青,怒意几乎要从他的眼中喷射出来。
“你说什么!”
“司马懿自封晋王?”
“我在黎阳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