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嘏剑法精妙,将家传绝学发挥到了极致。
他深知对方力量强于自己,故多以闪避,卸力,以求寻隙反击为主。剑尖常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指向唐瞬的关节,眼睛和咽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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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瞬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攻击,或以刀身格挡,或以更猛烈的攻击,迫使傅嘏回防。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已近百招。
傅嘏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头见汗,他的剑法虽妙,但体力消耗颇大,而唐瞬却仿佛不知疲倦,刀势反而越发沉重凶猛。
傅嘏心渐渐沉了下去。此刻他已经发现,久战下去,对自己不利。
必须搏一把!
他猛地吸一口气,体内残余的力量,集中在了长剑之上,手腕一抖,剑身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他使出了自己拿手的绝杀招数,刹那间,剑光暴涨,火光之中,仿佛有无数道剑影同时出现,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般向着唐瞬席卷而去。
面对这惊天一剑,唐瞬眼中,首次露出了极度凝重的神色。
但他并未慌乱,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他双手握刀,不退不避,整个人与刀仿佛合为一体,一招最为简单基础的的力劈华山,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杀意和战场磨砺出的煞气,对着那漫天剑影的中心,悍然劈下!
以拙破巧!
以力降技!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远超之前的巨大声音响起。
刀剑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
傅嘏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狂暴力量,如同山洪暴发般,沿着剑身疯狂涌入他的手臂,直冲五脏六腑。
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长剑几乎脱手。
整条右臂,瞬间麻木失去知觉,胸口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气血翻腾再也压制不住。
“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唐瞬也被这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了半步,握刀的双手微微发麻,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但随即被更浓的杀意取代。
“机会!”
他看得出,傅嘏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傅嘏身形不稳、还在调整气息的最关键瞬间。
唐瞬的左手动了,快得几乎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他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然搭在了腰间的一把短刀之上,这短刀造型与主战刀相似,却更为凌厉狠辣。
左手短刀出鞘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冷电。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直刺傅嘏因受创倒退而露出的胸膛空门!
这一刀,才是唐瞬真正的杀招!
傅嘏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看到了那道冷电,感受到了那致命的寒意,但他此刻手臂麻木,身形失控,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格挡或闪避。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傅嘏所有的动作猛然停滞,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几乎完全没入自己胸膛的短刀,只剩下刀柄还握在唐瞬的左手中。
斩楼兰的剑意,那传承自先祖的孤傲与锋芒,在这一记看似简单却精准冷酷的左手快刀下,彻底破碎。
任你血脉高贵,传承有序。
在极致的力量面前,底层庶民中搏杀出来的刀法,一样能把你们这千年剑门的脸面,一刀斩断!
傅嘏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身体晃了两晃,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最后就此倒下。
唐瞬默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对手,甩了甩短刀上的血珠,收刀回鞘。
他拾起傅嘏那柄掉落的长剑,看了看剑身上古朴的纹路。
“哼,斩楼兰的剑,已经过时了。”
朔风如刀,仿佛跟着北楚部一起,从塞外卷来,抽打着九原城斑驳的城墙。
赫连息烽,这个曾经的匈奴使者,献了城门后,北楚部各支部队纷纷杀入城内,本就人心浮动的并州边军,猝不及防之下,败亡已成定局。
除了主力部队从西面冲入城中,杨阜,陈矫,赵昂三人,甚至各自带着一批部队堵在北面,东面和南面,防止并州军突围逃离。
甚至就连蒋干,也笑嘻嘻地在军营内端坐压阵,得意地表示,自己麾下的“暗组”也对破城,做出了贡献。
一夜搏杀动乱,直到朝阳初升,人们才看清了城墙上,那尚未干涸的大片暗红血色,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城内,景象更为凄惨。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焚烧产生的黑烟,仍在升起。
街道上、巷口处,层层叠叠倒伏着双方士卒的尸体,许多已经残缺不全。
血水汇集成洼,甚至凝固成诡异的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