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和甘宁之间的,仇深似海。不过按照楚国的规矩,那还真是战场上,两国交手时遗留下来的问题。
如今楚国内,可以派系斗争,但不能内斗。
自己将来若是能有机会靠着楚国派系内斗压制甘宁,甚至复仇。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先站住脚,让自己以后有报仇的本钱。
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黑塌将军勇猛,阎行将军善骑,皆乃军中栋梁,日后大王扫平河北,正当倚重。”
“所部儿郎,多来自江东水乡,自幼弄潮,个个精通水性。即便洪水滔天,我部生存之机,亦远大于其他部队。”
他看向士颂,目光坦诚:“此非争功,实乃权衡利弊。留下诱敌,生还者众,方可继续为大王效命。”
“且我部擅水,即便阵型被洪水冲散,亦能更快重整,沿水路袭扰曹军后方。”
凌统的话,合情合理,更是从战役全局和最大限度保存力量的角度出发。
士颂动容,缓缓点头:“公绩,如此,重任便托付给你了。不必死战,虚张声势,诱其主力汇集河边即可。”
“准备好小舟竹筏,待洪水至,一切以保全自身为要!”
“末将领命。”凌统重重抱拳,脸上露出一丝慨然的笑意。
约定的斗阵日,一大早。
即便已经是快要临近中午,但
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闷雷在云层深处不断滚动,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却始终未见雨滴落下。
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笼罩着黎阳城西北面的旷野。
曹冲已经派人去上游通知吕虔,让他做好准备,一旦这暴雨落下,就掘开堤坝,让汛期的洪水顺流而下。
“只要能把楚军主力,引到我军阵前,即便是牺牲掉前面的八门金锁阵的数千军队,也是值得的。”
“这鬼天气,明明这么厚的云,为何就是不下雨。”
曹冲的心中,又紧张又郁闷。
若是这雨能早点落下,他直接就让上游决堤了,哪里还用在这里布阵。
对面,凌统率领着他的本部三千水军精锐,以及临时抽调来凑数的五千多民夫,早已在卫水南岸列开阵势。
他们身后,则是被俘虏和“归顺”的曹魏降兵,约莫万余人。这些人因为站在靠后的位置,远远看去,也不过是黑压压的一片人而已,分不清是主力还是新军。
在这些人出阵之前,投降楚国需要缴纳“投名状”的传统,早已经给这些人说清楚了。
在楚军的宣传下,他们今日这一战,便是他们真正被楚国军队“接受”的机会。
虽然其中不乏有些人,心中有别样的想法。
但此刻,他们身后就是“关押”他们的楚军大营,前面还有楚军选出来准备破阵的“精锐”部队。
在局势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下,他们这些人,也并不会轻举妄动。
曹魏这边。
程家兄弟,和夏侯家的兄弟,依照约定,各自率领自己麾下部队涌出。
再次完成了列阵。
作为夏侯渊的长子和次子,夏侯衡、夏侯霸兄弟在如今的曹魏二代中,得到了最多的资源倾斜。
这次列阵“诱敌”,不论成功与否,他们二人的心志胆识,都得到了曹魏集团内部的认可。
曹丕金甲红袍,立于华盖之下,看着自家军队列出的阵中套阵的八门金锁阵,眼中有光,嘴角轻笑,对此十分满意。
倒是一旁的曹冲,本能的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不断眺望楚军后方,那里烟尘不起,安静得过分。
仰头又看了看诡异的天象,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陛下,情况有些不对劲。”
对于曹丕,曹冲一般情况下都是喊“皇兄”的,现场称呼“陛下”,对于他来说,是相当严肃的称呼了。
曹冲低声道。“士颂先是称病,如今虽然如约出战,但怎么看却都不对头,在看这天色,一场大暴雨,只怕就要落下。”
“我恐局势有变,不若暂且收兵回去,后面再寻个天气良好的日子,在约楚军交战?”
其实曹冲也算是留了一手,幽州军在后方没有动不说,原来的二十多万军队,也有一半依旧留在黎阳城内。
此刻,不过是为了应付斗阵,拉出来了十多万人而已。
曹丕不以为然,左右看了看,才低声笑道:“不是冲弟你自己的谋划,想要靠着卫水汛期和一场暴雨来淹了对面吗?”
“如今已是夏日,汛期虽然不是高峰,但水位上升不少。”
“现在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机会吗?”
曹丕急于击败一次士颂,或者在两军斗阵中占据优势,现在的他,可听不进劝告。
何况如今这局面,在他看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