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宫人将檀玉的药膳端上来。
太监试过毒,又用了银针试验,确认没问题这东西才能入檀玉的口。
檀玉看着碗里的药膳,微微皱眉,鼻尖贴上去嗅了嗅。
没有什么恶心的中药味,但感觉闻起来也不怎么好吃。
“……不想吃。”
薛奉雪看着他低头时露出的雪白的一截后颈,掌心盖上去,不轻不重捏了几下。
檀玉抬起头瞪他。
薛奉雪抬手摸了摸他细腻的脸颊肉:“乖,吃完有奖励。”
檀玉又不高兴的冷哼一声。
他才不是那种为了奖励就会屈服的人。
一刻钟后。
檀玉嘴里含着甜丝丝的糖块,心满意足地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情,哪怕叫薛奉雪捏着下巴亲了几下也没生气。
果然,还是喜欢甜的东西。
这个距离,薛奉雪能闻到檀玉嘴巴里甜丝丝的糖味,心下微动。
“小玉想不想去御花园走走?”
檀玉不咸不淡扫他一眼,翻身滚到榻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留给薛奉雪一个冷漠的、圆圆的后脑勺,阐明了他现在坚定的态度
——想都别想,他才不去。
“我困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薛奉雪有点气笑了。
“行,不去也好。”
檀玉因为他隐瞒身份怨他,薛奉雪认。
但不巧,他这里也有笔账等着跟檀玉算呢。
一声不吭让和尚传个话就想和他一笔勾销,天底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我现在去书房处理政务,小玉听话,乖乖待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就喊外面的宫人去做。”
薛奉雪站起身,整理好身上被檀玉弄乱的龙袍。
他扫了眼屏风外侍立的赵德福,命令道:“让人看住他,朕回来之前不许让他乱跑,听见了吗?”
赵德福连忙躬身道:“是,奴才遵旨。”
脚步声渐远,消失。
龙榻上的檀玉睁开眼,捏着被角,被窝里暖洋洋的,嘴里的糖块很甜,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怎么叫人掳走放在这里还会觉得有点安心?
真是没出息。
不过薛奉雪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你救了沈兆一命,以他的脑子也到了幡然醒悟爱上你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放你走,可你真的还会喜欢他吗?”
比起沈兆的喜欢,檀玉宁可待在皇宫!
安远侯府是可怕的地方,如果自己真的被强行逼迫和沈兆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不得安乐。
那两个姐弟关系的妾室,是安远侯夫人强行给沈兆纳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沈兆做不了主。
檀玉不喜欢被人欺负、磋磨。
也不愿谨小慎微地一辈子都待在侯府。
沈兆不是薛奉雪,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允许他像这样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这辈子还很长,檀玉不想做一个人人都可以戳脊梁骨唾骂嘲讽的男妻,那样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才不要呢。
檀玉枕头底下不知道何时被放上了那枚还回去的碧绿玉佩。
他握着玉佩,呢喃道:“薛奉雪,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的……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檀玉是个很胆小的人。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愿意迈出那么一小步。
御书房内。
薛奉雪冷脸批着奏折,手腕上刻着他名字的银珠子手串闪着淡淡的光。
直到锦衣卫指挥使前来禀报。
说沈兆中毒清醒后,果不其然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山崖下寻找檀玉的尸身。
因为锦衣卫早早得了命令,用一和檀玉身形相似的死囚代替。
悬崖那么高,人摔下去必定面目全非,在做事滴水不漏的锦衣卫面前,区区安远侯之子查不出任何证据。
“沈大人他不顾安远侯阻挠,执意为小公子办了场葬礼,眼下侯府门前还挂着白幡……”
薛奉雪闻言弯了下嘴角。
“区区稚子,让他这么死心也好。”
沈兆新婚不久的夫人“意外身亡”,跟他即将要风光大娶的宝贝皇后有何干系?
薛奉雪知道檀玉还在生自己的气,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若是让他继续放任檀玉一个人留在安远侯府,被那家人磋磨,他是绝对不肯的。
宫人带着一身寒气,跪在帝王面前。
“陛下,小公子睡着了。”
薛奉雪闻言没有什么反应,只随意在奏折上写了“准”字,然后才问:“他睡之前都做什么了?”
宫人支支吾吾,“这……陛下,奴才不敢说。”
薛奉雪想也知道檀玉不会说什么好话,于是道:“但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