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已近正午,阳光晒得沙面发烫。沙灵牵着骆驼走在最前面,青铜杖不时在地面轻点,画出简短的引沙纹,那些可能暗藏活沙的区域立刻浮现出淡淡的银线警示。肖飞走在中间,断云石被他贴身藏在兽皮袋里,偶尔传来的温润能量让他脚步轻快了许多。石勇断后,时不时弯腰捡起沙地上的石子,掂量几下又扔掉,嘴里嘟囔着:“要是遇到不长眼的家伙,正好用这些练练手。”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沙丘渐渐变成了灰褐色,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沙灵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狭窄的峡谷:“那就是枯骨峡,以前是活沙带的泄洪道,后来圣泉水位下降,这里就成了通道。不过峡里有很多沙蝎,得小心些。”
三人牵着骆驼走进峡谷,两侧的崖壁高达数十丈,阳光只能从头顶的缝隙中挤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崖壁上布满了风蚀的痕迹,偶尔能看到嵌在石缝里的动物骸骨,想来“枯骨峡”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这地方阴森森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石勇握紧巨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话音刚落,崖壁上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数十只拳头大小的沙蝎从石缝中爬出来,螯钳闪着寒光,朝着三人围拢过来。
沙灵立刻举起青铜杖,杖尖划出三道星纹:“别用蛮力!沙蝎怕引沙纹的气息!”星纹落在沙地上,泛着淡银色的光芒,那些原本凶猛的沙蝎顿时停住脚步,焦躁地在光芒外打转。
肖飞趁机从行囊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艾草。艾草燃烧的浓烟随风飘散,沙蝎们立刻如同见了克星般,纷纷掉头爬回石缝里。“我爹说过,沙蝎最怕艾草的味道,没想到真管用。”肖飞笑着收起火折子。
石勇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是老肖有先见之明!下次出门我也得带上这玩意儿。”
穿过枯骨峡时,夕阳已经西斜。峡口的哨站是一间用石块搭建的小屋,门口站着两个身披沙色披风的流沙族卫士。见到沙灵青铜杖上的族长信物,卫士们立刻单膝跪地行礼:“见过沙灵大人!”
“起来吧,黑风崖那边有异常吗?”沙灵问道。
其中一个卫士站起身,脸色凝重地回答:“昨天傍晚有伙黑衣人路过这里,他们骑着沙狼,手里拿着骨杖,看起来来者不善。我们想上前询问,却被他们用黑沙伤了人。”他指着自己手臂上的灼伤,“那黑沙沾到就脱不开,还是用圣泉水才洗掉的。”
肖飞心中一紧:“他们往黑风崖去了?”
“是的,走了有大半天了。”卫士点头道,“他们看起来很着急,好像在赶时间。”
石勇猛地一拍大腿:“肯定是冲着断云石来的!不行,我们得快点赶路!”
沙灵却摇了摇头:“现在天黑了,黑风崖附近的活沙层夜间容易异动,强行赶路太危险。不如我们今晚在哨站休整,明天一早再出发,正好让卫士们给我们讲讲那伙黑衣人的模样。”
众人都觉得有理,便跟着卫士走进小屋。小屋不大,中间生着一堆篝火,火上烤着几块沙鼠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另一个卫士端来三碗清水,补充道:“那伙黑衣人大概有十几个人,领头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左手是金属做的假手。他们路过时,我好像听到他们说‘墨尘大人’‘浊沙之力’之类的话。”
“墨尘?”肖飞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族长曾提到过,三年前炸圣泉的人擅长使用噬沙术,难道就是这个墨尘?肖飞掏出断云石,石头表面泛起淡淡的蓝光,似乎在回应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墨染黄沙,尘覆乾坤,当心左手持杖者。”当时他不解其意,现在想来,父亲说的正是这个墨尘。
“看来我们遇到硬茬了。”石勇啃着烤得焦香的沙鼠肉,含糊不清地说,“不过怕他个鸟!有断云石在,再加上咱们三个,肯定能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沙灵正在擦拭青铜杖,闻言抬头道:“墨尘的噬沙术很厉害,能操控带有毒性的黑沙,甚至能将活沙变成杀人的武器。三年前炸圣泉时,他就是用噬沙术突破了青藤的防御。”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不过我们有引沙纹和断云石,未必没有胜算。”
夜深后,哨站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峡谷的呼啸声。肖飞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断云石在他胸口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危险。他起身走到屋外,望着远处黑沉沉的黑风崖方向,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
“爹,你到底在哪里?”他轻声呢喃,护腕上的刻痕与断云石同时亮起微光,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形成一道细小的星纹。
突然,断云石的光芒剧烈闪烁起来,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地面微微颤动。肖飞心中一紧,立刻叫醒石勇和沙灵:“不好!是黑风崖的方向!”
三人冲出哨站,只见黑风崖的方向泛起一团黑雾,原本平静的夜空被染得漆黑。沙灵脸色骤变,青铜杖上的沙铃急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