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清楚,松黄饼里的砒霜是怎么拌进去的?为何偏偏选了赵超常吃的糕点?!”
“我和赵超原先都在伙房帮厨,他负责端菜送菜,我负责烧火,总在一处待着。”陈德明哭嚎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本就好吃那松黄饼,每次伙房剩下的残糕,他总偷摸抓两块揣进怀里。半月前他跟我显摆,说李管家已经跟管事房递了话,明年准能调去外院当差,不用再在伙房闻油烟味。我心里堵得慌——凭什么他走得,我就只能留在伙房烧火?”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咽了,“那日伙房做的松黄饼多,剩下了大半碟,我想着,要是他死了,外院的空缺说不定就能轮到我补。就趁没人注意,从怀里掏出早就藏好的砒霜,拌进了那碟松黄饼里……我以为没人会发现,没想到……”
“好个‘补缺’!”李平生听得火冒三丈,扬手就给了陈德明一耳光,“那是条人命!赵超跟了你三年,你就为了个外院的差事,敢下杀手?!”
陈德明被打得偏过脸,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却仍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不甘:“他命贱!不过是个仆役,死了又怎样?我要是能调去外院,往后就能跟着管事见世面,总比在伙房烧火强!”
“拖下去。”张希安甩开手,嫌恶地掸了掸衣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成王府的规矩,谋害同袍者,杖毙。让他去给赵超抵命。”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架着陈德明的胳膊就往外拖。陈德明挣扎着,脚在青砖上蹬出浅痕,嘴里还在嚷嚷:“他不就是会拍马屁吗!凭什么他能当差,我就不能!张大人,我错了,我不该下毒,求您饶了我吧……”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院门外的风声吞没,只留下西跨院的树叶,还在风中跳动着,映着案上那碟没吃完的松黄饼,油光里满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