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他的状,没有实据,陛下也未必会信。就算真的有小错,无非是斥责几句,绝不会动摇他的地位。”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桂花瓣,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却字字清晰:“第二,那就是陛下。靳开在陛下身边多年,最是了解陛下的身体状况,他一定是察觉到陛下时日无多,知道朝堂很快会变天,所以才提前下注泰王,为自己留条后路,免得新帝登基后,自己落得个凄惨下场!”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成王手中的茶盏突然爆裂开来,瓷片四散飞溅。有些碎片如流星般划过空气,撞击在坚硬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些则如箭雨般射向张希安的脚边,冰冷的茶水顺着砖缝流淌开来,迅速浸湿了他的衣摆,一股寒意透过布料直透骨髓。
然而,张希安却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一般,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的目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盯着成王那张原本还带着些许暖意的面庞。然而此刻,那张脸却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甚至连唇色都变得异常淡薄,几乎难以察觉。成王的双眼瞪得浑圆,其中充斥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他刚刚听到的是世界末日的宣判。
廊外的桂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叶片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叹息。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笃笃”两声,又渐渐远了,庭院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成王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你……莫不是疯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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