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安站在堂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落在陈忠额角的血渍上,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把他带回去,严加审讯!”张希安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公堂内的刑具在阴影里泛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陈忠被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按在地上,他的膝盖骨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然而,陈忠并没有屈服,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堂上的张希安,脸上的刀疤在堂内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紫红色的光芒,看上去格外狰狞。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陈忠咬牙切齿地吼道,“田家那些畜生,他们才是真正的恶人!”
“陈忠,你为何灭田家满门?”张希安端坐案后,指尖轻轻叩着惊堂木。
“因为他们该死!”陈忠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堂前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随着他情绪的激动,唾沫星子如雨点般四处飞溅,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宣泄出来。
“那些人,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实际上呢?他们都是些披着羊皮的狼!”陈忠的声音越发激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就在上个月,我路过田家的时候,口渴难耐,便想去讨口水喝。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田家的小姐,竟然正指使着她的丫鬟,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一个小乞儿!”陈忠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而那小乞儿,仅仅是因为捡了她掉在地上的糖糕啊!那孩子才不过六岁,小小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毒打?他的背上,都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说到这里,陈忠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那可怜的小乞儿就站在那里,正用惊恐和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老子我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又何尝不是拜他们所赐!”陈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放肆!”张罗拍案喝止,“敢在公堂哭嚎!”
张希安缓缓地抬起手来,仿佛这一动作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一般。他的手掌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地虚按下去,仿佛想要将什么东西按捺住似的。
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陈忠的脸庞,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凝视,就好像他能透过陈忠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样。
终于,张希安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你说田家的孩子该死?”
陈忠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一般,突然暴喝起来,他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可能爆裂开来。
“那哪是孩子!”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愤怒,“我亲眼看见她蹲在墙根儿,手里拿着碎瓷片,狠狠地划着那个乞儿的脸!她还说‘小贱种也配吃糖糕’!这样的恶种,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陈忠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一样。他的眼白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陈忠继续说道:“我接近田家的厨娘,就是为了找机会除掉那个恶种。那天,我趁着厨娘打盹的时候,偷偷地往锅里撒了砒霜……”
“啪!”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惊堂木如同一道惊雷般重重地砸在了案几之上,整个公堂都为之一震。张希安猛地站起身来,他身上的官服被他的动作带得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助威。而在官服之下,他的肌肉紧绷得如同弓弦一般,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满和愤怒。
“田家人死于刀伤,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张希安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堂下的陈忠,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公堂内回荡,“你难道以为本官这几日查案都是白费功夫吗?连死因都分不清?”
陈忠被张希安的气势所慑,浑身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张希安那冰冷如霜的目光。他只觉得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直抵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忠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脸上忽然扯出一个歪斜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绝望和不屑:“反正老子我也活够了……砒霜不够,就补刀呗……”
“混账!”站在一旁的张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陈忠狠狠地踹了一脚,“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张希安见状,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退下。随着他的手势,原本嘈杂的公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张希安和陈忠两个人相对而立。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