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林看出了他的不服气,顿了顿说道:“古人有句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
谢耀祖抬起头,尴尬地说:“陆总,您说的是文言文,我听不太懂……”
陆瀚林笑了,意识到对牛弹琴了,于是换了种说法:
“你如果对历史感兴趣就会发现,古往今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草根百姓,要想成就大业,无不经历风霜雨雪锤炼的。”
“所以,有志者不会在意一时一事的得失,因为对每个人来说,经历往往就是财富,受到的磨难越多,积累的财富就越丰厚,你说是不是呢?”
谢耀祖早就听说陆瀚林有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了不少,眨巴眨巴眼说:
“真是这么回事,我听说过去提拔干部,都要放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吃不了苦就算没过关……”
陆瀚林见谢耀祖有些上道了,便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没错,不过那可不只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主要是在考验一个人的思想和意志。”
陆瀚林本想借机教育谢耀祖,让他认清现实,端正态度,赶紧在错误的道路上勒住缰绳。不料,谢耀祖却理解偏了,以为陆瀚林把他当成了宋朝阳的接班人,不然绝不会平白无故找自己谈话,更不会讲这些磨练意志的道理。
他转了转大眼珠子,试探着问道:“陆总,您说宋总会在鸿维公司干多长时间呢?”
陆瀚林笑了笑,随口说道:“我们都是拉来帮忙的,等鸿维公司走上正轨,还能赖着不走?”
“这……”
谢耀祖又懵了,按照李聪敏的说法,要想当鸿维公司的总经理,就不能让宋朝阳成事。可陆瀚林的说法却与其截然相反,要让宋朝阳离开,前提是把企业引入正轨。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到底该听谁的呢?
恍然间,谢耀祖发现自己犯了个很愚蠢的错误,要想赶走宋朝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鸿维公司赶紧实现扭亏。这条道走着顺畅,根本就用不着提心吊胆地去搞破坏。
李聪敏这个狗东西,简直是在坑爹!
谢耀祖很后悔干了破坏生产的事,不由在心里说道:以后遇事可要好好动动脑子,对李聪敏的话不能不听,但不能全信。
想到这里,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把双手伸向了陆瀚林,说:“陆总,听了您的这些话,胜读十年书,我这心里豁亮多了!”
陆瀚林也跟着站起来,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鼓励说:
“老谢,你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哪条道是属于自己的,一定要有个正确的判断,摔个跟斗不要紧,如果方向选错了,后果不可想象啊!”
谢耀祖似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连忙解释说:“陆总,我对鸿维公司真是没有二心,还请您在宋总面前多美言几句……”
陆瀚林笑道:“老谢,你想多了,宋总根本就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可不要神经质啊!”
谢耀祖突然觉得陆瀚林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如果能把他拢住,自己在鸿维公司也算是有了靠山,毕竟他是宋朝阳的红人,关键时刻替自己说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陆总,您看得起我,说了这么多贴心的话,谢谢啦!”谢耀祖说着,眼含热泪,一个九十度的大躬鞠了下去。
陆瀚林连忙把他扶起来,说:“老谢,咱们是同事,不兴这个,千万别这样!”
谢耀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陆总,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有用得着的时候,尽管吩咐!”
陆瀚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谢,言重了,好自为之吧。”
送走了谢耀祖,陆瀚林的心里并没有轻松起来。他知道这种小人根本就没有是非观念,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改变了本性。
但是,有一点他想得很透彻,自己现在的努力,并不是简单地拉拢谢耀祖,而是在跟李聪敏进行着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而且这场较量由此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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