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阴森诡异的“情名血阵”,在她笔下,化作了一副温润平和的“名心阵图”,笼罩了整个书院。
她提笔,蘸墨,在那早已腐朽的门楣上,写下四个清秀而有力的字——名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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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光正好。
村里的孩子们好奇地推开了书院吱呀作响的大门。
他们没有看到恐怖的阵法,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威压,只看到四壁墙上,挂着上百幅字画。
那些字画上写的,都是最朴素的名字。
“我叫小禾。”
“我叫铁柱。”
“我叫墨知白。”
每一个名字,无论是稚嫩的笔触,还是苍劲的笔法,都充满了生命力。
而在每幅字下面,都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婠婠立于学堂之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她轻声对孩子们说:“名字不是一个符号,也不是一道束缚你们的符咒。它是你来过、活过、被爱过的证明。”
她不再施展任何控心之术。
她只是教他们,在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先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一想——在这个世界上,是谁第一个这样喊你?
你最喜欢谁喊你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又或者,你将来想叫一个什么样的新名字?
那一笔,一画,仿佛不再是冰冷的墨迹,渐渐有了温度,连接着每一个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天机断口边缘,徐子陵盘膝而坐,那柄曾斩断天外窥伺、镇压万千名劫的无名剑,此刻正静静地横于他的膝上。
剑身黯淡,已无半分光华,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气在剑刃上缠绕。
就在刚才,他清晰地感知到,那最后一缕来自天外的窥探之念,那最后一丝纠缠于世间的“名劫余影”,被那股自大地深处涌起的磅礴声浪,彻底焚烧殆尽。
天地间,一片清明。
他缓缓起身,握住剑柄,走到断口边缘的一道石缝前,将这柄陪伴了他不知多少岁月的剑,深深地插入其中。
“名已自取,路已自走,”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剑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无需再断了。”
说完,他转身,不再看那断口一眼,步入了深山。
背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行至半山腰,他遇到一个迷路的樵夫。
樵夫见他气质不凡,便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先生,敢问下山的路该往哪边走?”
徐子陵停下脚步,看了看樵夫焦急的脸,脸上露出一丝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属于凡人的温和笑意。
他指着远处炊烟升起的地方,说道:“顺着喊你名字的人走,就不会迷路。”
樵夫一愣,满脸不解。
徐子陵却只是笑了笑,迈步离去。
这是他百年来,第一次,以“徐子陵”这个名字,与一个凡人闲话家常。
村口,陈三娘正带着村民们开山凿石,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充满了希望。
他们没有建造神庙,也没有重塑雕像,而是在村口建起了一片“写名碑林”。
每一块粗粝的石碑上,都刻着一个由本人亲手书写的名字,旁边还附有一段质朴的小记。
“我叫陈三娘,因为我娘临死前,拼尽力气喊了我三声‘三娘’。”
“我叫小石头,我爹说我是他从山里捡来的,但我娘告诉我,我是她心头最硬也最暖的那块石头。”
孩子们在碑林间追逐奔跑,指着石碑上的名字大声念出来。
老人们则搬来板凳,坐在碑前晒着太阳,听着风穿过石碑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低语,在诉说。
村口那棵老槐树精,将根须深深扎进了碑林的中央,与每一块石碑相连。
它能感受到每一个名字下蕴含的厚重情感。
枝叶在风中轻摇,发出沙哑而欣慰的声音:“名字扎了根,魂儿……也就不再漂了。”
焚名神庙的旧址,赵轩立于那座巨大的神像前。
神像的双目已彻底熄灭,那口曾连接天道名册的井,此刻井心正静静流淌着幽蓝的承名火,温和而内敛。
他抬起手,对着神像轻轻一挥。
轰然声中,那座象征着旧秩序的神像开始崩解。
但它没有化作碎石坠落,而是在空中分解成亿万个微小的光点,如一场璀璨的飞雪,随风飘散,落向人间大地。
每一点光,都精准地落入一盏灯下,落在一个正在执笔写名的人手中。
那光点融入笔尖,便让那支笔多了一分灵性;融入纸上,便让那个名字多了一分光亮。
赵轩缓缓走下神坛,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裁决者或守护者。
他走入村落,来到一个写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