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座刚刚觉醒的村落里,气氛却诡异而压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婠婠一袭白衣,赤足走在泥泞的小路上,仿佛不染尘埃的幽谷精灵。
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跪在一块石板前,用尖锐的石子刻下了“阿诚”二字。
刻完之后,少年癫狂大笑,笑声里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毫无光彩。
婠婠缓步上前,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声音柔媚入骨:“你改名叫阿诚,只是为了让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能正眼看你一次?可在他心里,你永远都只是那个让他蒙羞的‘逆子’,不是吗?”
少年狂笑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痛哭失声。
他最大的执念,最深的痛苦,被婠婠一语道破。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婠婠的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黑气悄然钻入少年的天灵盖。
那是她以无上魔功凝练的“心狱种子”,专门以人的执念与痛苦为食粮。
种子入魂,瞬间生根发芽。
次日,少年主动擦去了石板上的“阿诚”二字,来到婠婠面前,双膝跪地,眼神狂热而虔诚:“求圣女为我赐名,我愿以余生,赎清我的罪孽!”
婠婠满意地笑了,朱唇轻启,赐下二字:“赎罪。”
“谢圣女赐名!”少年如获至宝,重重叩首。
婠婠望着他,笑容依旧,眼神却冰冷如霜:“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遥遥望向名源之井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赵轩给世人的是所谓的自由,我给的,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归属。人心啊,从来不怕枷锁,怕的,是无处可归。”
名源之井畔。
徐子陵已在此盘坐了七日七夜,那柄古朴的长剑始终横于膝上,人与剑仿佛都化作了山石,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没有理会井光的变化,也没有在意周围的喧嚣。
他的心神,早已超脱了这片大地,触及到了更高远、更虚无的层面。
在他的感知中,苍穹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双眼睛,那些眼睛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法则神念构成,它们是上古天庭覆灭后遗留下来的监察法阵——“名册之眼”。
这些眼睛正在悄然窥探着大地,试图将每一个自书其名者的气息、样貌、真名,重新记录下来,编入一本无形的“天命名簿”。
一旦记录完成,所谓的自名,不过是换了一本新的奴役契约,所有人的命运,将再次被锁定。
“名可自取,命不可再夺。”
徐子陵低语一声,双眼陡然睁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也没有璀璨夺目的剑光。
他膝上的长剑嗡鸣一声,一道无形无质的剑意冲霄而起。
这一剑,不斩实体,反割虚空!
剑意如丝,在常人无法看见的维度里,精准地缠绕上那些连接着凡人与“名册之眼”的天机之线,然后,一寸一寸,将其斩断!
每斩断一根丝线,天穹之上便有一只“名册之眼”黯淡下去,便有一个凡人的名字,从那本无形的天命名簿中彻底消失。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徐子陵的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血珠,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斩断天机,便是与天道角力,其凶险与耗损,远胜于任何一场生死搏杀。
井的另一侧,赵轩正准备引动焚名神像中的道火,强行重燃井心,破除那“册印残咒”。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来者是一位老者,身穿麻衣,脚踏草履,看似普通山野村夫,但其气息却深沉如渊,仿佛与整座大山融为一体。
“玄真子前辈。”赵轩认出了来人,这是隐世多年的前辈高人。
玄真子缓缓摇头,目光落在井沿上那三个已经干涸的血字上,声音苍老而有力:“焚名之道,若只焚不承,终成虚妄。你焚的是天道名册,可你要承的,是这亿万凡人之心啊。”
他指向不远处,正紧紧抱着孩子,眼神却无比坚定的陈三娘:“你看她。她以血书名时,心中想的不是反抗天道,不是对抗李长河,而是确认‘我就是陈三娘’。你之道,不在毁天册,而在立人志。”
赵轩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毁掉旧的,然后呢?
是了,破而后立,自己只想着“破”,却忘了如何去“立”。
片刻的迷茫后,他的眼神瞬间清明。
他散去了指尖即将凝聚的道火,转而双手合十,将焚名神像的法力逆转。
不再是焚烧与毁灭,而是接引与承载!
他以自身为桥梁,引动了断龙岭三百好汉的呐喊,引动了陈三娘的血书执念,引动了这三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