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长抬手拂过木碑上的浮土,白须在风里颤了颤,声音比之前更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砚的仇,我们定会报。但眼下不是沉溺悲伤的时候——对面就是断云崖,地狱门的人还在寨里等着,我们不能让这孩子白白牺牲。走,前往断云崖!”
他话音落,率先转身,拂尘在身后扫过地面的枯草,留下一道浅痕。欧阳逸飞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龙渊剑的剑鞘,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投向河对岸隐在夜色里的断云崖,点头应道:“道长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莫要让侯损那厮再得意。”
梅降雪也收了眼底的痛惜,指尖勾住腰间的软鞭,鞭身的玄铁鳞片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陈砚的仇,我会亲手讨回来。断云崖的路再险,我们也得闯过去。”
苏璃抬手擦了擦眼角,将玉笛横在掌心——笛管里的毒针早已备好,她望着玄天道长的背影,声音虽轻却坚定:“我跟大家一起去,定不让地狱门的人再伤我们分毫。”
洛千雪轻轻颔首,绿玉镇魂箫贴在身侧,她看向众人:“镇魂箫能扰敌心神,到了寨前,我先引箫声破他们的阵脚,为大家开路。”
罗林提起长枪,枪尖在地面一顿,震起几粒碎石,他看向身旁的赵猛,沉声道:“赵猛兄弟,还是我们在前带路,你识水路,也懂山林的险,有你在,我们能少走些弯路。”
赵猛扛着阔斧,目光扫过陈砚的墓碑,又转向河对岸,喉结动了动,最后重重点头:“好!我在前头探路,侯损那厮若再敢出来,我一斧子劈了他!”
众人不再多言,跟着玄天道长往河边走。断云渡的河水在夜色里泛着幽暗的光,水流声比白日更急,像是藏着无数暗涌。赵猛走在最前,脚步轻快地踩着岸边的礁石,时不时弯腰查看水面的波纹,避开可能藏着暗礁或漩涡的区域——他知道,这断云渡不仅有侯损这水怪,水下的险更甚,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罗林跟在赵猛身后半步,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的寒芒扫过路边的草丛,以防有地狱门的暗哨埋伏。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四周,耳朵竖起,捕捉着除了水流声外的任何异动——夜里的山林最易藏人,稍有疏忽,便可能遭到偷袭。
欧阳逸飞与梅降雪分走两侧,欧阳逸飞的龙渊剑已松开了剑搭扣,只要有风吹草动,便能瞬间出鞘;梅降雪的软鞭也悄悄滑出寸许,指尖缠着鞭梢,随时能挥鞭缠住敌人的兵器,或是勾住身边的岩石借力。
苏璃走在中间,玉笛握在手中,她的轻功最好,目光时不时扫向身后,留意是否有追兵,同时也盯着前方的赵猛与罗林,若遇险情,她能第一时间冲上去支援。洛千雪与她并肩而行,镇魂箫横在唇边,虽未吹奏,却已凝聚了内力——只要听到异常声响,她便能立刻以箫声示警,甚至能凭借箫声扰乱敌人的心神。
玄天道长走在最后,拂尘的尘丝在风里轻轻飘动,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背影,又看向河对岸的断云崖,眼神里满是凝重。夜色渐深,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头,清冷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映出一道银色的光带,也让对岸的断云崖愈发清晰——那崖壁陡峭如刀削,崖顶隐在云雾里,连一丝灯火都没有,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前面就是断云崖的山脚了。”赵猛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阴影,“那片林子后面,就是断云崖大寨的入口,我之前在山里探查时见过,入口处有两道石门,还有不少守卫。”
罗林立刻举起长枪,示意众人停下,他往前探了探身,借着月光看清了那片林子的轮廓,沉声道:“林子里黑,可能藏着暗哨,我先去探探。”
“不必。”玄天道长上前一步,拂尘在身前一挥,“我们人多,不必藏着掖着。既然来了,便光明正大地闯进去。赵猛、罗林,你们依旧在前,推开石门;欧阳逸飞、梅降雪,你们护住两侧,斩杀守卫;苏璃、洛千雪,你们跟在我身后,若遇机关,苏璃用玉笛破阵,洛千雪用箫声扰敌。”
众人一一应下,再次迈步前行。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越靠近断云崖的山脚,空气里的肃杀之气便越浓,连风吹过林子的声音,都像是带着无限的杀意。
终于,穿过那片林子,两道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石门由黑色的岩石打造,上面刻着狰狞的鬼面图案,门两侧各站着四个手持长刀的守卫,他们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看到众人走来,立刻握紧了长刀,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断云崖大寨!”
赵猛扛着阔斧,往前踏出一步,嗓门大得震得树叶晃了晃:“我们是来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