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间,一声阴冷的尖笑突然划破夜空,那笑声像是淬了冰,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尖细,从庙外飘进来,直往人骨缝里钻。
“谁!”
欧阳逸飞猛地睁开眼,手如闪电般握住龙渊剑剑柄,“唰”的一声将剑拔出,剑身在月光下掠过一道冷冽的弧光。他翻身而起,脚步轻捷地跨过地上的枯枝,丝毫没有被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滞涩。梅降雪、苏璃和洛千雪也瞬间清醒,梅降雪手臂一振,软鞭“啪”地展开,鞭梢银刺泛着寒光;苏璃握紧玉笛,指尖抵在笛孔上,随时准备吹奏扰敌的曲调;洛千雪则将镇魂箫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
欧阳逸飞没有停留,提着龙渊剑快步推门而出,刚踏入院内,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巡夜的罗林手提长枪赶了过来,枪杆在地面顿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欧阳兄!刚才是不是有声音?像是……像是人的笑声,可又怪得很!”罗林喘着气,目光警惕地扫过庙周的树林,他本在庙后巡守,那声尖笑却穿透力极强,让他立刻循声赶来。
欧阳逸飞点头,龙渊剑剑尖斜指地面,目光掠过院墙、树梢,声音低沉:“我也听到了,像是鬼哭一样的尖笑,可出来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附近荒无人烟,绝不会是寻常百姓,十有八九是断云崖的人。”他话刚说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庙门正上方的屋顶——那里不知何时蹲了一道黑影,身形瘦高,穿着宽大的黑衣,在月光下像一块突兀的墨渍。
那黑影察觉到两人的目光,竟不躲不藏,反而微微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嘿嘿”的狞笑,笑声比刚才的尖笑更添了几分阴狠。
“上面有人!”罗林猛地抬枪,长枪直指屋顶的黑衣人,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何人?为何夜半三更来此窥探!若再不答话,休怪我们不客气!”他手指扣在枪杆的暗扣上,只要对方有异动,便能立刻发动枪尖的机关。
屋顶的黑衣人缓缓直起身,身形竟比寻常人高出半个头,黑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俯视着院内的两人,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底冒出来:“哼,连老夫都不认识?真是后生可畏啊。”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吾乃云中吊客活无常——侯辣是也!”
“侯辣?”欧阳逸飞心中一凛,他曾听玄天道长提过,地狱门中除了侯毒,还有一个姓侯的高手,擅长轻功与阴毒暗器,江湖人称“活无常”,据说他的身法快如鬼魅,极少有人能看清他的踪迹。
罗林更是怒喝一声:“原来是地狱门的妖人!竟敢孤身来此,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说着便要提枪上前,却被欧阳逸飞伸手拦住。
“小心!他的轻功不一般!”欧阳逸飞话音未落,便见屋顶的侯辣突然小脑袋一晃,身体像是被风吹动的纸片般,竟凭空向右侧飘出数尺,紧接着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屋顶的阴影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气,转眼便被夜风吹散。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两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身的。
“好快的速度!”罗林惊得瞪大了眼睛,长枪握得更紧,“这妖人的轻功,比咱们江湖上有名的‘踏雪无痕’还要厉害几分!”
就在这时,玄天道长也提着长剑从屋内走了出来,梅降雪、苏璃和洛千雪紧随其后。玄天道长刚踏出门口,便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阴寒气息,再看欧阳逸飞和罗林凝重的神色,立刻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方才的动静,是有人找上门来了?”他问道,目光扫过屋顶,却已不见黑衣人的踪迹。
“是地狱门的侯辣,人称‘云中吊客活无常’。”欧阳逸飞收剑入鞘,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刚才就在屋顶,说了两句话后,身形一晃就不见了,我们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
玄天道长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眉头拧成一道深沟,语气沉重:“好厉害的轻功!这侯辣的‘鬼影步’在江湖上早有传闻,据说能在瞬息间移动数丈,让人防不胜防。他今夜来此,恐怕不只是窥探,更是为了试探咱们的实力,给咱们一个下马威。”他抬头望向断云崖的方向,夜色中的灰雾似乎比之前更浓了些,“看来断云崖的四怪,已经知道咱们到了,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务必更加小心,无论是白天探查,还是夜里休息,都不能有半分松懈。”
梅降雪握着软鞭的手紧了紧,眼尾带着几分锐利:“这侯辣既然敢孤身前来,定是有恃无恐,咱们夜里巡守得再加些心思,或许可以在庙周设些简单的陷阱,若有人再靠近,也能提前察觉。”
“梅姑娘说得是。”玄天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