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时间。
任素素被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亮起。
金善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长椅上。手上的血还没完全洗净,指缝里留着暗红的痕迹。衣服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
夜很深了,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呼吸,沉重地起伏。
他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只有任素素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为什么?
就为了那个荒谬的、他根本不相信的“死亡预言”?
就为了……救他?
手术进行了很久。
当任素素被推出来,送进加护病房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医生说他很幸运,刀子偏离了重要脏器,失血虽多,但抢救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金善宰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脸色比床单还要透明的人。她安静地睡着,脆弱得像一碰即碎。
他轻轻推门走进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晨光熹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给那透明的肤色染上一点微光。
他看了她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地碰了碰她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
温热。真实的。
他收回手,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在额头。
一片寂静里,他低哑的嗓音终于破碎地逸出。
“……疯子。”
“……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