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当是谁,便是特使也须有西洲国皇帝手谕才可……”
“大师别忘了,贵师乃是北夷国师,便是我北夷国要见他一面也不是不可。”
天九见门内所谓大师极为孤傲,将北夷皇后所写梵文书信取出,站在门前自门缝之中甩飞而入。众人只见一道白影穿门而过,门内传来数声惊呼。
天九淡淡道:“这书信乃是北夷皇后亲笔所书,还望大师看过之后网开一面。”
北夷皇后书信乃是梵文,她以为天九定然不识,实则他之前略有涉猎,已然大体读懂其中意思,除了要门内之人放行之外,最后还要这几人在外偷听,必要之时将天九拿下交由勤王处置。
天九看罢也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这皇后对他提防乃是情有可原,且便是动起手来,那些个所谓大师也奈何不得他,这才将书信放心交出。
片刻过后,沉重木门缓缓打开,一身着红色僧衣、头戴黄顶高帽的番僧微微侧身,一双迷离的眸子四下看了看道:“既如此,还请天九施主随小僧进来,二位殿下可在外等候。”
安镇乾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道:“我二人便不进了,这便回了,还请天九公子见过骨烈机之后自行赶回客房,告辞。”
天九与两人道了别,随着那番僧进了院内。只见灰砖铺地的院子当中种着三棵两人环抱粗细的梧桐树,中央一棵树下还站着两个番僧,其中一人捂着左臂,地面滴滴答答俱是血迹,正虎视眈眈盯着天九。
原是天九方才掷信之时真气灌之,入门之后好比是利刃如电,正中那人左臂,深入三寸。这三个番僧自知门外之人内功浑厚,这才不情不愿的开门。
天九见了略一拱手道:“在下方才失手将这位大师伤了,还请莫要怪罪。至于皇后要几位暗自将在下制服之事便待大师伤好之后再试不迟。”
三个番僧听了极为惊异,暗道此人竟认得梵文,便是三人联手也并无十足把握,不由得对望一眼打消偷袭之念。
开门之人打个哈哈道:“我三人受了西洲国皇帝及师父委托,北夷皇后之命自是不必遵守,还请施主放心。你与骨烈机交谈定也不会暗自偷听。”
“谁人在外吵闹!朕昨夜宿醉,方才好容易睡下便被你等吵醒,滚滚滚!”
开门之人回骂道:“你这老匹夫早便成了庶民,还要在此妄称圣上,简直可笑!西洲国派来特使见你,还不赶紧起身迎接!”
“西洲?骨连维那丧尽天良的畜生想要作甚?来来来!朕不怕!”
开门番僧轻蔑一笑:“他便在二重院堂屋之中,还请施主自行前往,我怕小僧见了这厮忍不住便要动手教训他。”
天九依言进了二重院,堂屋及东西屋前均种着一棵水桶粗细的柿子树,此时颗颗红柿晶莹剔透好似玛瑙一般悬挂于瘦枝下,其上还挂着尚未化开的点点白霜,更显得娇艳可人。
一人宽衣大氅方要自堂屋冲出,天九远远地单掌一送,一股劲风直逼面门,将那人噔噔噔又推了进去。
“咦!?大胆,你这妖人,竟敢对朕施邪术!”
此人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烂不堪,已褪色成黄白,不过满面白须髭髭,倒也有几分威严之色。
天九一瞬便进了屋子,反手一挥将双门闭上。
“骨烈机?”
“嗯?放肆,你居然直呼朕的姓名!这是要与金昭一般,蓄意犯上作乱么!”
“事过多年,你仍是对金昭逼君退位之事耿耿于怀?”
“哈哈哈!孤何时退位的?孤仍是一国之君,骨连维那畜生乃是谋逆篡位,他是假皇帝!假的!”
天九见他有些神志不清,不由叹口气道:“原来你已疯了!”却听屏风之后传来微微喘息之声,不由喝道:“躲在屏风之后作甚!速速出来!”
轻轻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妇人身着淡绿长衣垂首而出,天九看不清样貌,不过仅凭所见白皙侧面及款款身姿便知此女子乃是绝美之姿。
“圣上昨夜酒醉未醒,不知公子有何事?可向本宫道来。”
火云曾讲过骨烈机身旁有女子相伴,不过并非皇后及妃子,此刻却听她自称本宫,不由得轻蔑一笑:“你并非骨烈机皇后,怎地也如他一般自称本宫?”
那女子依旧低首,不卑不亢道:“我与圣上足不出户,也只是在这小小宅院之中自称皇帝皇后,并不妨害他人,又有何不可呢?”
天九轻轻摇头:“你的意思乃是和骨烈机在此处逢场作戏,既是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之事非问他不可,你恐是不明内情。”
“哦?”女子这才抬头,天九见她面上极为娇嫩,一双大眼灵动如波,单单是这一双眼便比他生平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摄人心魄,不禁多看了几眼。只是她高挽发髻之中灰白相间,想来年纪也不小了,只是自面上看不出衰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