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封锁,如同一柄双刃剑,带来了恐慌与不便,但也清晰地展现了这座大城真正的价值——绝非仅仅是贸易中转点。
基里曼端坐在原永恒之火主神殿、现已彻底改造为临时核心指挥所的议事厅中,面前摊开的不仅仅是最新的财富清点报告,那令人眼晕的数字已经让他麻木,更是一份关于这座城市“家底”的清晰名录。
这份名录由一群被“特殊手段”强迫合作的原市政小吏和部份识时务的商会掌柜紧急提供。
“超过两千名技艺娴熟的铁匠、皮匠、船匠、木匠……甚至包括十几位能独立制作精密齿轮结构的机械师和炼金器皿的工匠……”
“拥有多年经营经验、熟悉多条贸易路线的大小商人超过三百户……”
“港口熟练工、建筑匠人、懂得书写计算的书记员……总数不下万人……”
“廉价劳动力?外城区的贫民窟里,至少有四万张嗷嗷待哺的嘴,为了一口面包什么都愿意干……”
这份人力资产清单的分量,远比那两百多万克朗的现金更让基里曼心动。
有了这些熟练的手和廉价而渴望工作的劳力,再加上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诺维格瑞完全可以变成一个巨大的、源源不断生产武器、装备甚至探索魔法与科技结合可能性的巨型兵工厂。
前提是,需要足够信任且有能力的人来整合、管理和驱动这一切。
“让信使进来。”基里曼对着门口守卫的史凯利格战士下令。
很快,一名穿着沾染尘土的皇家信使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用蜡封着特殊印记的厚实羊皮纸卷轴。
这是来自维吉玛的信件。
基里曼迅速浏览。
雅妲公主的笔迹清秀有力,信中表达了对快速攻占诺维格瑞的震惊与欣喜,也详细说明了王国主力军队的集结情况。
那些慵懒的贵族老爷们果然如他所料,进度令人血压飙升。
弗尔泰丝特国王似乎对基里曼的力量和速度有些微词,但雅妲的态度异常强硬,全力支持他的行动。
信件末尾,是他特意要求的两条附加信息:
“凯拉女士听闻你已掌控诺维格瑞,主动请缨,愿前往诺维格瑞助你一臂之力,管理新城事务。我已准许。”
“另,席安娜女士及重要同伴同信使一同启程,预计今日内抵达诺维格瑞港。”
看到这里,基里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凯拉?
这个年轻、活力四射还带着点小野心的皇室顾问小妞主动要求过来,这倒是个他没想到却又相当合适的人选。
泰莫利亚那边,有老成持重的弗尔泰丝特,越来越有主心骨和威严的雅妲,还有心思缜密、政治手腕逐渐老练的特莉丝。
凯拉这个刚崭露头角、又渴望证明自己存在感和能力、同时和他还有点暧昧关系的年轻女术士,在那里确实如同困在池子里的锦鲤,难以施展。
诺维格瑞这个混乱而充满机会的新城,正是她大展拳脚的舞台。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基里曼心中掠过一丝促狭的想法,‘以她的聪明和管理经验,只要不是去耍什么阴谋诡计,管好这座城市的日常运转应该不难。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人,也渴望出成绩。’
至于席安娜的到来……则是计划的必要一环。
他的猎魔人商会需要快速吸纳诺维格瑞的庞大市场和无主资源,比如那些被抄没的教会优质商铺和商业渠道。
将她这位精明强干的奴隶商人小姐,或者说实际上的商会掌舵人调过来亲自坐镇,是整合商业资源、将诺维格瑞快速变成“猎魔人商业帝国”核心的最佳选择。
黑海鸥岛虽好,但太小了,只能作为学院和研发基地。
真正的大规模生产、贸易中心,必须依靠诺维格瑞的港口和人力。
下午,诺维格瑞主港口。
基里曼立于码头上临时搭建的高台,布兰王和塔利沙女王当然,分列左右,圣杯骑士守卫着这片区域,史凯利格战士则在更外围警戒。
一艘悬挂着双剑交叉图案的熟悉商船缓缓靠岸。
舷梯放下,首先登岸的是一位步伐稳定、穿着一身深紫色利落旅行便装的女子——正是基里曼商会的实际掌控者,席安娜。
她神情一如既往的精明干练,一下船就迅速扫视了周围环境和码头上那群形貌各异的守卫力量,目光最后落在高台上的基里曼身上,微微颔首示意。
紧随其后,一个穿着修身深蓝长裙、围着银灰色毛领披肩的娇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跃上码头。
是凯拉·梅兹!
她淡金色的长发在港口微风中飞扬,脸上带着长途旅行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对新舞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