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问道，“徐阿奶呢？”
家里没看到，晒谷场上也没见着人。
萧碧云道，“去了疗养院，找阿恒的阿奶唠嗑去了。”
徐阿奶跟俞邵恒的奶奶年纪相仿，两人也能说到一块儿去，俞家在长河大队没其他熟人，徐阿奶便时常过去陪俞老太太说说话聊聊天。
说起俞邵恒的家人，陆远又问道，“俞老爷子他们到现在还待在疗养院，不准备回家过年吗？”
“是呢，听说阿恒他爸过年的时候也会过来。”萧碧云说。
陆远失笑，这俞家二老是有了孙子就不管儿子了，一家子除了俞邵恒他爸，都住在长河大队不愿回京。也不知道俞域能一个人在家有多寂寞孤单。
长河大队今天分粮分钱分肉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大家心里火热，即使在冰天雪地排队一整天也不觉得冷，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悦和幸福，以及对未来的盼头。
从中午开始，整个大队就到处飘着肉香，家家户户传出的不止肉香，还有欢声笑语。
可大队里有一处地方，与大队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那就是牛棚。
林晓芳虽然没有被革委会的人带走，但也被罚到了牛棚。
本来她只需要每天过来清理牛粪，清扫完成后就可以回知青点，到过年前也就结束了。
可现在不仅要清扫牛棚，还要住在这边，而且时间延长了半年。不仅如此，这次的分钱和分肉的资格也被取消掉了，只能分点粮食。
本来大队都不想给她分粮的，但总不能将人给饿死。
林晓芳是真后悔，并不是后悔好好地非要折腾，而是后悔她的计划不够周全缜密。
相较于后悔，更多的却是恨。
她恨陆国安，恨贺胜桦和洪霞，恨孙毛豆，恨王红梅，也恨公社领导，甚至恨整个大队的人。
但最恨的是陆远。
她觉得她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陆远。他人脉广背景大，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要不是陆远，公社领导怕是不会亲自来队调查审问，只会派人家将陆国安直接抓走。
要是没有陆远就不会有高巍山住在大队，陆国安的隐疾也不会有人给证明。
要是没有陆远，洪霞上次就出事了，根本没精力竞争售货员的岗位，这个岗位一定就是她的。
要是没有陆远，上次借帮徐阿奶一事，她早就勾搭上了陆援朝。
要是没陆远……
陆远陆远，全都怪陆远。
林晓芳恨得咬牙切齿，这一刻恨不得将陆远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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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供销社的开业时间如期而至，一大早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准备起来。
大队干部早早地就聚在了供销社，贺胜桦今天也没去兔子养殖场，陪着洪霞来了这边。
预计今天买东西的人不少，洪霞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大队干部便让贺胜桦过来帮忙，张永安也会镇守这边，大家觉得有他们三人应该再没啥问题。
陆远和温沫雪过来的时候，大队供销社的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
“阿远和他媳妇来了，大家让让。”
看见陆远，有人大声喊了一句，大家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供销社大门是关着的，陆国安一众大队干部和洪霞两口子都在里面，听见喊声，忙打开门让他们小两口进去。
有人也想趁机混进去看看情况，被陆国安驱赶，“去去去，都先在外面待着，还没正式开业呢！”
大家笑呵呵地又退出去了一点。
“阿远，你给看看，咱们这准备得怎么样？还需不需要完善一下？”
陆远打量着整个供销社的布局，前面的一排玻璃橱柜和后面的货柜上，货物都摆得满满当当，日用百货、副食品、布料区、粮食区、农具类等也是一目了然。
以前的几个房间，一个做了仓库一个做了办公室，还剩一间房是洪霞和贺胜桦两口子住。
两口子从家里搬了过来，这样洪霞上下班也方便，晚上也可以守供销社，不用另外再找人守夜。
见布局合理，商品摆放得也没问题，陆远道，“都很好，现在咱们就等领导们过来就行。”
陆国安还是不放心，再次确认一遍今日的流程。
“领导来了就放鞭炮，然后挂牌掀红绸，接下去就是领导讲话对吧？”
“对，就是这么个流程。等这边忙完，就把领导们引去大队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陆远问。
今天还要吃杀猪菜，昨天就在大队部搭好了灶台，一大早王红梅就带着人在那边忙活了，就连陆小芹都去帮忙了。
“那边是我媳妇在负责，应该没问题。”陆国安说。
不是第一次整杀猪菜，每次都是王红梅带着人弄，大家对他们还是很有信心。
陆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