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秦军已经合兵,就跟在匈奴人身后六十里远的地方,走的不紧不慢。
时不时天上就有几架旋翼机掠过,旋翼机飞的不算高,距离地面只有一百多米不到200米的高度,这个高度弓弩根本够不到,但是却几乎能清楚的看到飞机上的人的面孔。
真是讨厌。
秦军用这种方式告诉地面的匈奴人:老子一直在盯着你!
匈奴的斥候也不断派游骑向后方巡视,但是无法靠近秦人三百步距离,到了这样的距离,秦人就可以用弩枪射杀斥候的人马。
秦人倒是不再用那种可以发出巨响的火器了。
迫击炮架设和发射都需要时间。气步枪威力不够,霰弹枪射程太短,甚至秦弩也没有办法射到三百步距离。
秦人就用独轮车推着双弓床弩,架上粗如枪杆的弩矢——这东西已经可以被称作是弩枪了。
四百步到五百步的射程,可以贯穿一匹马。
就只是这种双弓弩不够准确。但是提前拉满弓的双弓弩,可以随时发射。足以阻断斥候进一步侦测的可能。
斥候回报给王帐,说看起来秦人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就只是这样一路跟着,而且秦人的后勤似乎相当充裕,有巨大的车辆装满了稻麦和肉干,每天下午秦人都会就地扎营,一天似乎能吃三餐,行进的士兵精神状态说不上亢奋,有一点无精打采的感觉,但是如果匈奴走的快,秦人就会跨上那种两轮三轮的车辆快一些追,如果匈奴人走的慢吗,秦人就会推车前行。
就始终和匈奴人保持六十里的距离,不远不近。
六十里,驱赶羊群前进的匈奴人,每天能行进的距离也就这样。
匈奴人身后,已经是一块被啃食干净的草原,匈奴羊会贴着草根啃食。这六十里的距离,羊群是不会向后走的。向后就意味着一整天都没有青草可食。
匈奴人还没学会割草和囤积草料。要羊群通过一块没有草的草原,匈奴人根本做不到。
“说的好听,叫秦人在跟着匈奴。说的难听,是秦人在驱逐匈奴。我们就像这羊群一样,被一根鞭子驱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卢绾喃喃的说。
没什么人听到卢绾的自言自语。
卢绾最近的日子过得越发差了。跟随卢绾的卫队更少,很多次王帐的会议,也没有通知过卢绾。
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人听没听过这句话,卢绾不清楚,但是任何一个种族,实际上都是这样做的。
人很难信任异族人,尤其是从敌人那里投效过来的异族人。
卢绾就这样感受着越来越多的敌意和戒备。
军中给卢绾的配给也减少了。臭烘烘的奶疙瘩,卢绾也吃不太惯。这东西并不符合中原人的胃口,也不符合中原人的消化系统。
卢绾的身体,也有点虚弱的感觉。
“秦人似乎是要把我们这样一路推出去,推出草原?”须卜多力骑马跟上冒顿单于。
“大队已经开拔,就很难回头了。就先这样继续向前,后队保持戒备,不要和他们接敌吧!须卜多力,断后的任务交给你,可以吗?我能信任你吗?”
“为单于效死,是我的荣耀。”须卜多力右手抚胸,对单于行了一个礼。
草原上出现了一番奇景,一支数十万的队伍,包括骑兵勇士,也包括女人孩子,在缓缓的向东方前进,所过之处,丰茂的草地就只剩下草根,草根下湿润的泥土曝露在阳光之下,两三天的时间泥土就被晒干,草原上的风过,这些晒干的尘土就被吹起,变成沙尘。
在匈奴部落身后六十里的位置,一支队列严整的军队,以百人方阵为单位,在缓缓前进。每天下午,这支军队就会停下来原地扎营。大营里还经常搞一些摔跤、蹴鞠之类的竞赛,算是调剂一下军中士兵的生活,保持士气。
千里追敌,秦军就没有什么战斗,就只是不断的步行前进。
年轻的士兵们会觉得这样的行军很沉闷,每天徒步六十里,还不如两军摆开阵势打一场。
但是将军们就很清楚,所谓军事行动,真正的对阵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热血激情,大部分的时间,军队在做的事情就只是扎营、走步、扎营……日复一日。
赵芃斜靠在一辆战车的副驾驶上,无聊的透过车窗看着身边的秦军队伍。发出无聊的叹息。
“监军,您说什么。”驾驶位上的蒙铠问。
“每天都只是走路,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赵芃呻吟一样的说。
“不会。以前行军也都是这样,每天就是固定前行几十里,直到到达双方确定的战场,才会有交战,但是如果你不走路,就永远不会到达战场。”蒙铠咧开嘴笑了一下。
“蒙铠你也去过百越战场,百越战场和草原战场相比,怎么样?”
“草原战场更轻松一些,毕竟视野开阔,周围有什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