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液渗入骨髓的剧痛让风魔小夜叉口吐鲜血,他想要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却发现下颌骨已被汞毒侵蚀得失去知觉。银色流体顺着血管蔓延,在皮肤下勾勒出狰狞的纹路,所到之处,肌肉与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汞潭中扭曲变形,而现实中的身体正以同样的姿态崩溃。
周墨离握紧伤痕累累的罗盘,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与沸腾的汞液产生共鸣。他目睹着这位宿敌的挣扎,想起三年前在泉州港,正是这个忍者率领赤影众劫走了父亲毕生研究的《机关秘录》残卷。此刻,那些被夺走的秘密仿佛化作复仇的汞流,将仇敌一寸寸吞噬。
“这就是痴迷镜术的代价!”老工匠王二的怒吼混着磁黄铁矿盾牌的震颤传来。几名明军士兵正举着盾牌抵挡飞溅的汞珠,防毒面罩的玻璃镜片上布满腐蚀的斑点。风魔小夜叉的嘶吼逐渐变弱,汞液已经漫过他的胸口,在龟甲缝隙间凝结成银色冰晶。
上忍的独眼最后一次转动,望向周墨离的眼神中,惊恐已化作不甘。他想要说出最后的诅咒,却被涌入口腔的汞液呛住。随着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他的喉骨被汞毒彻底蚀穿,刀刃终于刺入咽喉——这致命的一击,永远定格在汞液凝固的瞬间。
当银色汞雕彻底成型时,风魔小夜叉保持着扭曲的挣扎姿态,刀刃距离咽喉仅剩毫厘,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独眼圆睁,仿佛要将这最后的不甘永远铭刻。十二面破碎的微型汞镜散落在汞雕脚下,每一片镜片都映着他狰狞的面容,如同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绝望瞬间。
矿洞深处传来利贝拉修士癫狂的笑声,却无法掩盖汞雕凝固时发出的细微脆响。周墨离擦去额头混着汞毒的汗水,看着这座由仇敌血肉铸就的银色丰碑。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白莲镜使无颜的人皮面谱仍在暗处飘荡,而利贝拉修士的气压汞泵核心,正闪烁着不祥的蓝光。
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危险尚未结束。周墨离握紧罗盘,在汞雾弥漫的矿洞中转身前行,身后,风魔小夜叉的汞雕在硝石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成为了这座银矿中最惨烈的注脚。
汞噬虚妄
万历二十九年深秋,福建银矿地底化作一片沸腾的银色炼狱。硝石层爆炸的余波尚未消散,穹顶融化的巨型汞镜如瀑布倾泻,将整个矿洞浇铸成液态汞的牢笼。周墨离握紧伤痕累累的银山罗盘,断腕处的汞晶导航仪与沸腾的汞液共鸣出刺耳嗡鸣,在这毁灭的交响中,一道癫狂的笑声穿透毒雾。
白莲镜使无颜踏着摇摇欲坠的水银洛书盘悬浮半空,他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火焰,仿佛两簇永不熄灭的鬼火。头骨表面的奇门遁甲图在汞毒侵蚀下扭曲变形,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崩解。那些用人皮炼制的面谱环绕在他周身,苍白的面皮在汞液中舒展,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窝贪婪地吸食着周围的汞毒,每一张面谱都像是挣脱束缚的恶魔。
“镜中本无相,你我皆是汞上浮尘!”无颜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铜镜,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质感。他张开仅剩骨架的嘴,任由液态汞如银色洪流灌入喉管。汞液顺着他凹陷的胸腔蜿蜒而下,在肋骨间凝结成诡异的结晶,将他的身体一寸寸包裹。这个曾以镜影遁甲术掌控人心的邪修,此刻却主动拥抱毁灭。
周墨离的瞳孔骤缩。他记得在《机关秘录》残卷中见过记载:当镜术修行者陷入癫狂,便会试图与汞毒融为一体,以追求所谓的“永恒镜相”。但这种禁忌之术的代价,是将灵魂永远困在液态汞的牢笼中。
“小心!他在吸收汞毒增强力量!”老工匠王二的警告被一声尖锐的爆鸣打断。无颜周身的人皮面谱突然膨胀,化作数十张巨大的鬼脸,每一张面皮都张开血盆大口,将飞溅的汞液吞入腹中。那些被硝石火焰点燃的汞雾,竟在鬼脸的吞噬下转为幽蓝,如同无数鬼火在矿洞中乱窜。
周墨离强撑着汞毒带来的眩晕,将罗盘狠狠插入地面。盘面上的硝石引线与磁黄铁矿阵眼共鸣,爆发出刺目的火光。但火焰触及无颜的刹那,竟被人皮面谱吸收,反而让那些鬼脸变得更加狰狞。无颜的笑声愈发癫狂:“周墨离,你以为火能焚尽虚妄?这些面谱早已与汞毒共生!”
亲卫陈九挥舞着磁黄铁矿盾牌冲上前,却被一张鬼脸缠住。人皮瞬间贴合在盾牌表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别碰那些面皮!”周墨离的怒吼晚了一步,陈九的防毒面罩已被腐蚀,银色汞珠顺着他的脖颈迅速蔓延。周墨离飞扑过去,挥剑斩断鬼脸,剑锋却在接触面皮的瞬间被腐蚀出缺口。
矿洞的震颤突然加剧,无颜脚下的水银洛书盘开始崩塌。但邪修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将双手插入沸腾的汞潭。液态汞如同有生命般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在头骨表面的奇门遁甲图中形成流转的银色纹路。“看啊!这才是镜影遁甲的终极形态——”他的声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