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提醒着这里随时可能坍塌。松平康安却恍若未闻,他弯腰拾起小夜衣散落的发簪,在岩壁上刻下那行关键句子。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混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终于明白,小夜衣用生命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金银矿脉,而是一个文明的尊严与传承。
\"撤!\"许久,他终于沙哑着嗓子下令。武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违抗。当众人撤离矿洞时,暴雨依旧肆虐,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秘密彻底冲刷干净。松平康安回头望去,矿洞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小夜衣的尸体渐渐被碎石掩埋。
此后的日子里,松平康安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每当夜深人静,他便会取出记录着那行字的竹简,反复端详。他曾想过向德川家康如实禀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有些真相,远比黄金更加沉重;有些守护,值得用生命去扞卫。
而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传说,在月圆之夜,矿洞深处会传来若有若无的吟诗声,伴随着幽蓝的光芒。那光芒中,仿佛能看到小夜衣的身影,带着欣慰的笑容,守护着属于万叶歌人的永恒秘密。
诗瓮秘史
庆长六年深秋,暴雨如注,将佐渡岛的石英矿洞浇成一片混沌。松平康安伫立在坍塌的巷道中,任凭雨水顺着斗笠边缘倾泻而下,火把在狂风中摇曳,将岩壁上的磷火映得忽明忽暗。矿洞内陷入死寂,唯有暴雨敲打洞顶的轰鸣,如同天地在为某个即将揭晓的秘密而震颤。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岩壁上逐渐模糊的血字,那是小夜衣用生命最后的力量留下的线索。“矿脉尽头非金银……”残句在雨水中晕染,却在他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三年前在二条城密档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正在整理德川家康交办的古籍,在一堆尘封的卷宗中,发现了一卷残破的平安时代文书。
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秘闻:天武天皇时期,有位名为藤原千鹤的歌人,因在诗中暗讽时政,触怒权贵。一夜之间,其所有诗作被焚毁,本人也离奇失踪。坊间传闻,他的骨灰与未被烧毁的诗稿被封入一只秘瓮,从此下落不明。当时松平康安并未将这段记载放在心上,只当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而此刻,佐渡岛的矿脉深处,这个沉寂千年的秘密却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重现。松平康安握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德川家康无数次在深夜召见他,语气中满是对“黄金大陆”的渴望。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巨矿,德川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无数人葬身于此,却从未想过,他们追寻的尽头,竟是一位诗人的安息之所。
“大人,雨势太大,矿洞随时可能坍塌!”一名武士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松平康安却充耳不闻,他的思绪早已飘向远方。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德川家康,那个怀揣着统一日本野心的少年,在得知佐渡岛可能藏有巨矿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从那时起,寻找“黄金大陆”便成了德川家的执念,也成了无数人命运的转折点。
暴雨越发猛烈,矿洞深处传来令人不安的轰鸣,岩壁上的碎石开始簌簌掉落。松平康安却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抚岩壁上的血字。他突然意识到,小夜衣用生命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秘密,更是对权力与贪欲的无声反抗。在这个以金银论英雄的时代,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扞卫着文化与精神的尊严。
“传令下去,封锁矿洞。”松平康安突然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所有人撤出,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今日所见。”武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但无人敢违抗命令。当众人撤离矿洞时,松平康安回头望去,只见暴雨如幕,将洞口的一切渐渐吞噬。
回到江户后,松平康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他深知,如果将真相告知德川家康,可能会彻底改变这位枭雄的计划;但如果隐瞒不报,又违背了自己作为密探的职责。无数个夜晚,他在书房中反复研读那卷平安时代的文书,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一个月圆之夜,他再次来到韵文寮,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翻找。终于,在一本《万叶集注疏》中,他发现了一段不起眼的批注:“诗骨藏金脉,韵律守秘踪。”短短十个字,却让他豁然开朗。原来,千年前的人们早已将诗人的骨灰与矿脉联系在一起,用诗歌与韵律守护着这个秘密。
松平康安最终选择了沉默。他将所有线索深埋心底,只向上禀报说佐渡岛的矿脉已毁于暴雨。德川家康虽感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而松平康安,则在余生中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偶尔会独自来到海边,望着佐渡岛的方向,心中默念着藤原千鹤的诗句。
岁月流转,佐渡岛的磷火依然在每个雨夜明灭。渔民们传说,在月圆之夜,矿洞深处会传来悠扬的吟诗声,伴随着幽蓝的光芒。有人说,那是藤原千鹤的魂灵在守护着自己的安息之所;也有人说,那是小夜衣的英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