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重燃
吕宋岛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掠过甲板,阿雅腕间的翡翠项链突然灼得发烫。她踉跄扶住船舷,望着远处德兴银场方向翻涌的铅灰色云层——那云层边缘泛着诡异的赤芒,如同被鲜血浸染的天幕。
\"在矿洞!\"阿雅的声音带着颤音,翡翠项链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在暮色中划出猩红轨迹。宋应星握紧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陶釜符文开始剧烈震颤,《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的朱砂符咒无风自动,在空气中勾勒出扭曲的巫傩图腾。
两人循着若有若无的氰化氢甜腥气踏入银场废墟。断壁残垣间,赤色蕈类如同恶性肿瘤般疯长,菌褶间渗出的黏液在地上蜿蜒成银色溪流,所过之处砖石皆化为齑粉。阿雅的长剑划破菌丝织就的屏障,剑身的祝铅姑族图腾与紫色黏液接触的瞬间,竟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转过坍塌的冶炼炉,曾经被巨石封死的矿洞入口赫然敞开。洞口两侧插着的火把燃烧着妖异的紫红色火焰,火苗吞吐间,隐约可见兰医集团标志性的蛇形纹路。宋应星的陶釜突然发出蜂鸣,三色净化之光刚触及火焰,竟被反蚀成诡异的青黑色。
\"他们改良了汞毒配方。\"宋应星扯开道袍,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古老阵图,\"这些火焰在吞噬净化之力。\"阿雅的翡翠项链光芒暴涨,将紫色火焰逼退半丈。她瞥见洞口岩壁上新鲜的凿痕旁,刻着半枚祝铅姑族的求救符号——那是父亲教她的最后一种密语,意味着\"以命相搏\"。
踏入矿洞,腐肉焦糊的气味与氰化氢毒气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浓雾。石壁上镶嵌的汞银灯盏自动亮起,幽蓝光芒中,数百个汞银牢笼悬浮半空,笼中村民皮肤泛着铅灰色,胸口凸起的银色脉络组成精密的齿轮图案,随着某种节奏缓缓转动。阿雅的瞳孔骤缩——那些村民脖颈后的胎记,与她记忆中德兴镇孩童的特征分毫不差。
\"灰吹法的活体改良版。\"宋应星的声音被矿洞回音撕扯得破碎。他的目光扫过祭坛中央那尊十米高的赤色灰吹炉,炉身刻满的生辰八字与裴玄霜视网膜上的坐标如出一辙。青铜面具人正将赤色黏液倒入炉中,黏液接触火焰的刹那,竟化作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阿雅挥剑斩断最近的汞银锁链,剑身朱砂图腾与金属碰撞出绯色火花。牢笼中的村民突然集体睁眼,瞳孔里闪烁着蛇形幽光,他们的指甲瞬间化作汞银利爪,朝着两人扑来。宋应星将分馏陶釜嵌入地面,陶身符文与汞银地面共鸣,三色光柱却在触及村民的瞬间被染成紫色。
\"这些傀儡被植入了记忆金属!\"宋应星扯下村民衣袖,腕间的汞银纹路正在重组兰医集团的徽记,\"必须摧毁核心控制器!\"阿雅的翡翠项链突然指向祭坛深处,光芒穿透毒雾,照见灰吹炉顶端缓缓升起的汞银王座。
青铜面具人摘下兜帽,露出半张布满铅泪纹的脸:\"宋应星,你以为毁掉棉兰老山脉的据点就能终结兰医?\"他的声音像是无数齿轮在胸腔中碾磨,\"这些'财神伞'不过是诱饵,真正的盛宴——\"话音未落,阿雅的长剑已刺向王座支柱,祝铅姑族的血咒顺着剑身蔓延。
灰吹炉突然迸发刺目强光,祭坛四周的汞银牢笼同时炸裂。数百村民的心脏脱离胸腔,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齿轮阵列,与灰吹炉产生共振。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刺入陶釜核心,拉丁文驱魔箴言与祝铅姑咒文交织成网。阿雅咬破舌尖,将鲜血甩向空中,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化作锁链缠住齿轮。
\"以天工之名,破!\"宋应星的怒吼混着陶釜轰鸣。三色净化之光与绯色血咒激烈碰撞,矿洞顶部开始坍塌。青铜面具人的身体逐渐透明,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汞银齿轮——那些齿轮上,竟刻满了世界各地天工坊的坐标。当最后一道光芒吞没灰吹炉,阿雅在废墟中找到半卷羊皮书,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当欲望成为燃料,连神明都会锻造出毁灭的熔炉。\"
汞影咒缚
矿洞内弥漫着氰化氢特有的甜腥气,与腐肉焦糊的味道绞缠在一起,凝成实质般的黑雾。宋应星握紧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陶釜符文在暗处发出微弱的红光,映照着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数百名村民被锁在汞银打造的囚笼里,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这些囚笼由扭曲的汞银链条编织而成,表面布满细密的蛇形纹路,与兰医集团的徽记如出一辙。村民们的皮肤泛着铅灰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