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的眼神瞬间冰冷。他想起《天工开物补遗》中记载的古法:\"遇毒需以毒攻毒,以正克邪。\"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陶釜的汞合金公式上。古老的文字在血渍中扭曲重组,与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产生新的共鸣。
分馏釜的震动稍稍减弱,但仍在持续。宋应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转头望向阿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了决定。阿雅取出父亲遗留的朱砂砚,将里面储存的百年朱砂尽数倒入分馏釜。这些经过特殊炼制的朱砂,蕴含着祝铅姑族世代相传的净化之力。
与此同时,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陶釜核心。拉丁文的驱魔箴言与朱砂符文交织,分馏釜内的蓝紫色火焰渐渐转为纯净的绯色。沸腾的液体开始平息,死亡探戈的节奏逐渐放缓,最后归于平静。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宋应星瘫坐在地,手腕上的灼伤火辣辣地疼,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他在《天工开物补遗》中郑重写下:\"技术之险,甚于猛虎。若无敬畏之心,再精妙的工艺也将成为毁灭的凶器。今以血为引,以命相搏,方解此厄。望后世工者,慎之,戒之!\"
而在矿洞之外,黎明的曙光正缓缓升起。经历这场生死较量的人们知道,与兰医集团的斗争还将继续,但只要心怀正义,就一定能让天工之术重归正途,不再被邪恶玷污。
汞网迷踪
\"快逃!\"宋应星的怒吼被分馏釜炸裂的轰鸣撕碎。滚烫的汞银如银蛇狂舞,从崩裂的陶釜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触手。那些用活人魂魄炼成的银色面孔在雾中扭曲,空洞的眼窝泛着幽蓝磷火,正朝着人群伸出利爪。
他弯腰将昏迷的裴玄霜甩上脊背,少年透明化的皮肤下,银色脉络仍在微弱蠕动。阿雅挥舞着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朱砂图腾在剑刃炸开,将扑来的汞银触手斩成齑粉:\"宋大人先走!我们殿后!\"祝铅姑族的族人迅速结成结界,朱砂符咒在岩壁上亮起,暂时阻挡住毒雾的蔓延。
宋应星的道袍下摆已被汞液腐蚀出破洞,手腕灼伤处传来钻心剧痛。他背着裴玄霜在矿洞中狂奔,身后不断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当他们终于冲到矿洞出口时,第一缕阳光恰好刺破云层,却照见更骇人的景象——整片山谷都笼罩在银灰色的汞雾中,树木的枝叶瞬间被腐蚀成白骨,几只飞鸟坠落在地,羽毛上凝结着诡异的结晶。
\"咳咳...\"裴玄霜在他怀中轻颤,吐出的不再是汞珠,而是带着血丝的黑色黏液。少年的翡翠义眼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下,露出正在结晶化的汞银视网膜。宋应星瞳孔骤缩——那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细小的符号,仔细辨认竟是大明十三省的地图轮廓,每个州府都标注着闪烁的银点。
\"这是...兰医集团的分舵坐标...\"阿雅不知何时赶到,腕间的翡翠项链只剩最后几片残片在发光。她举起火把凑近,发现视网膜边缘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以汞为网,天下皆瓮\"。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数十名戴着青铜面具的骑士从汞雾中冲出,他们的铠甲缝隙渗出银色液体,手中长枪枪尖滴落的汞珠在地上蚀出深坑。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半张布满铅泪纹的脸:\"宋应星,交出裴少主,饶你全尸。\"
宋应星将裴玄霜轻轻放在一块岩石后,从怀中掏出《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的朱砂符咒自动飘起,与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在空中重叠。他握紧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笔尖喷射出的朱砂溶液在空中画出巨大的禁锢法阵:\"兰医集团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战斗一触即发。阿雅的长剑与骑士的汞银长枪碰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地上残留的汞液,瞬间形成一片火海。宋应星则指挥祝铅姑族人用朱砂绘制结界,将汞雾封锁在矿洞范围内。但骑士们的数量远超想象,他们的皮肤在汞毒侵蚀下刀枪不入,受伤后流出的银色血液反而会化作新的触手。
千钧一发之际,裴玄霜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少年的汞银视网膜爆发出刺目强光,那些标注分舵的银点开始闪烁,仿佛在向某处发送信号。宋应星心头一惊,意识到兰医集团的真正阴谋——这些坐标不仅是据点,更是构成庞大炼金阵的节点!
\"不能让他们启动阵法!\"宋应星将分馏陶釜的残片嵌入地面,陶身残留的净化符文在阳光下重新亮起。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汞银视网膜上,古老的汞合金公式与祝铅姑族的净化咒文产生共鸣。强光所到之处,骑士们的铠甲开始崩解,汞银触手在净化中化作青烟。
最终,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裴玄霜的汞银视网膜彻底碎裂。那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