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这些邪物!\"宋应星将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分馏陶釜。三色净化之光冲天而起的瞬间,陶罐表面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被困在陶土中的魂魄在光芒中挣扎,汞银蛇形徽记开始扭曲融化。
面具人疯狂大笑,按下汞银怀表的机关。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十二口巨型窑炉从地面升起,炉膛里燃烧的不是柴火,而是浸泡过汞液的人皮。火焰舔舐着窑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咒印——那是兰医集团用来镇压魂魄的禁术。
\"太晚了!\"面具人扯下面具,露出与裴玄霜相似的银灰色视网膜,\"兰医集团的分舵遍布天下,你们以为毁掉一个实验室就能阻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阿雅的朱砂匕首已经刺穿他的心脏。临死前,他的瞳孔里映出实验室穹顶的壁画:无数陶制容器组成的军队,正踏着血色浪潮席卷中原。
宋应星将分馏陶釜对准窑炉,陶身符文与壁画咒印产生共鸣。净化之光如利剑般劈开窑门,被困在人皮火焰中的魂魄终于得到解脱。当最后一口窑炉炸裂时,飞溅的陶片在空中拼成祝铅姑的朱砂图腾,将残余的汞毒尽数吞噬。
黎明时分,废墟中只留下半本烧焦的日记。宋应星在残页上看到:\"第37次实验,12岁女童的骨骼韧性最佳,但魂魄反抗太过强烈,需加大汞银剂量......\"他颤抖着将日记塞进《天工开物补遗》,在空白处用血写下:\"陶土本应承物,而非囚魂。若天工之术染血,必遭天道反噬。\"
十年后,昔日的废窑厂建起了天工纪念馆。展厅中央,破碎的陶罐残片在玻璃柜中静静陈列,那些曾经刻着蛇形徽记的陶土,如今被祝铅姑的朱砂符文覆盖。每当夜幕降临,参观者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而宋应星留下的警示碑文,在月光下闪烁着永不熄灭的银光。
釜光镇魂歌
金陵城郊的废窑厂下,暗河的水声裹挟着氰化氢的甜腥,在九曲回廊间回荡。宋应星的手掌抚过石壁上蜿蜒的蛇形刻痕,烫痕交错的虎口处,祝铅姑族的朱砂图腾残片在袖中发烫。身后二十名工部匠师紧握着改良后的钨钢凿子,分馏陶釜的陶身上,中西合璧的净化符文正渗出微光。
\"就是这里。\"老匠师王福海的铜烟锅磕在青石板上,震落的不是烟灰,而是细小的汞珠。石门开启的刹那,腐肉与陶土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实验室中央的汞银装置如同一头机械巨兽,十二条汞液管道正将银色毒雾注入十二口巨型陶罐。罐身表面,用人血绘制的蛇形徽记随着汞液流动而扭曲,空洞的眼窝中渗出的不是泪水,而是粘稠的汞浆。
\"把他们的骨骼磨成粉,掺入陶土。\"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转动汞银怀表,表盘内侧的人体经络图泛着妖异的红光,\"这些承载着魂魄的容器,将成为新世界的钥匙。\"他话音未落,宋应星已经展开《天工开物补遗》,书页间夹着的瓦尔德斯神父血渍羊皮纸轰然自燃。
\"天工之术,岂容亵渎!\"宋应星将银十字架改造成的钨钢笔刺入地面,改良后的分馏陶釜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三色净化之光冲天而起——朱砂红如烈焰焚烧汞毒,银白光似利剑斩断邪术,淡金色光芒则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实验室。陶身上的朱砂图腾与汞合金公式相互缠绕,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结界。
那些用活人骸骨炼制的陶罐开始剧烈震颤,表面的人脸轮廓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啸。被困在陶土中的魂魄在净化之光中显形,他们或为垂髫孩童,或为白发老妪,身上的银灰色铅泪纹在光芒中逐渐消退。阿雅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应星身侧,她腕间的翡翠项链与净化结界共鸣,释放出祝铅姑族的秘术之光。
\"还不快逃!\"阿雅挥舞着朱砂匕首,斩断扑来的汞银触手。实验室穹顶的汞银管道开始崩裂,银色毒雾与净化之光碰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疯狂大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刻满梵文的汞银铃铛:\"你们以为这就能阻止兰医集团?这些魂魄早已与陶土融为一体,除非......\"
他的话音被剧烈的爆炸声吞没。宋应星将分馏陶釜的阀门开到最大,净化之光化作光柱直冲穹顶。陶罐在光芒中纷纷炸裂,被困的魂魄终于挣脱束缚,他们的身影在光柱中逐渐透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最后一个陶罐破碎时,宋应星看到罐底刻着一行小字——\"第108号实验体,女,八岁\"。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实验室开始坍塌。宋应星抓住摇摇欲坠的汞银装置,从齿轮缝隙中扯出一卷泛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