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之忽然想起密信 sender 随信附上的“解魂符”——那是张用硫磺画在雷击木上的雷纹,此刻正藏在他袖中。他掏出木牌,硫磺气息混着醋味,竟让附近的生磁石发出“滋滋”的抗议,吸附的汞珠纷纷滚落。汞池的光影突然一阵骚动,老张的魂灵趁机挣脱了几根银线,光影朝他这边飘来,却在触到生磁石时,又被扯回了汞池中央。
“用醋浇磁石!断了锁魂链!”林砚之挥剑砍向最近的生磁石,剑刃却被汞珠裹住,瞬间失去光泽——汞的“吸金”特性正在吞噬铁器。阿木慌忙泼出陶罐里的醋,酸液溅在生磁石上,腾起的青白烟雾里,他看见汞珠滚成串,顺着岩壁流进了汞池,而老张的魂灵光影,竟在烟雾里变得清晰了些。
第三声雷响如裂帛,矿洞顶部的汞珠链突然断裂,万千银珠砸向地面,在酸雾里爆成毒烟。林砚之看见汞池的光影们集体抬头,后颈的雷纹标记发出强光,与天空中的闪电连成一片——玄火堂的“魂汞阵”即将完成,只等最后一道天雷落下,这些被困的魂灵,便会化作炸开雷汞母矿的“火药”。
“不能让魂灵灰飞烟灭。”林砚之忽然冲向汞池,避雷石在掌心发烫,混着硫磺的磁铁矿粉末撒进汞池,竟让沸腾的汞浆泛起了涟漪。老张的光影趁机扑过来,缠上他的袖口,林砚之听见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救救俺们……雷纹是他们烙的……生磁石吸着魂,走不脱……”
他忽然想起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破阵之法,在魂不在汞——当活人护魂,天雷亦会庇佑。”指尖摸向老张光影后颈的雷纹,用银针蘸着自己的血,在雷纹中央点了个红点——那是“护魂血印”,血珠渗进光影,竟让缠绕的银线发出“噼啪”的爆响。
汞池的汞浆突然翻涌,无数魂灵光影趁机挣脱银线,朝矿洞外飘去。林砚之看见生磁石在魂灵脱离后迅速锈蚀,缝隙里的《抱朴子》残页纷纷掉落,墨字“人魂入汞”被酸雾蚀成碎片,混着汞珠滚进泥地,变成了毫无光泽的黑点。
卯时的晨光终于透进矿洞,汞池的光影们在阳光下渐渐消散,老张的最后一丝魂影飘向天空,后颈的雷纹印记已被“护魂血印”染成了暖红。林砚之摸着袖口的血痕,忽然发现自己手背的青斑不知何时淡了——那是魂灵脱离后,汞毒与雷纹印记的双重消退。
阿木捡起块掉落的《抱朴子》残页,背面竟写着前朝方士的血书:“汞能锁魂,却锁不住人心——当有人愿以血护魂,便是劫数终了时。”少年望着矿洞外的青天,听见远处传来矿工们的哭声——那些被救下的活人,正围着老李的尸体落泪,而他们后颈的雷纹标记,在晨光里渐渐淡成了浅灰色,像被擦去的噩梦。
林砚之掏出密信,对着阳光展开——信末的“汞雾绕雷”符号,此刻竟在光影里幻化成了“护”字。他忽然懂了,这场汞雷劫的破局之道,从来不是金石之术,而是活人对活人的不忍,是哪怕身处毒雾矿洞,也依然愿意伸出手、护住他人魂灵的、滚烫的人心。
矿洞外,雨停了。被雨水冲刷的岩壁上,生磁石的残块里滚出颗颗汞珠,却不再泛着诡异的光——它们只是普通的汞珠,在泥地里映着蓝天,像撒了把碎掉的星星,却再也锁不住任何一个魂灵。而林砚之袖中的银针,针尖的银白已褪尽,只留下道淡淡的血痕——那是他护魂时留下的印记,温热,且带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汞雷劫》
五、磁雷勾连
子时的矿洞被铅云压得喘不过气,岩壁上嵌着的生磁石在潮气里泛着青灰,像无数只吸附着汞珠的眼睛。阿木的话音未落,岩壁忽然发出“嗡嗡”低鸣,像千万只蜜蜂被封进了岩石——积雨云里的雷电场激活了生磁石的磁性,那些未经煅烧的石头竟成了天然引雷器,吸附着洞顶的汞珠聚成银白的线,顺着石缝爬向矿洞深处的汞池。
“大人!汞珠在动!”阿木攥着浸醋的布巾,指尖的红印在荧光下泛着青白。林砚之看见汞珠线在岩壁上织成网,每根银线都缠着细小的电弧,像被雷电场驯服的银蛇,正朝跪地的矿工游去——那些后颈烙着雷纹的活人,此刻成了银线的终点。
“快躲!”他猛地推开阿木,银针掷向最近的磁石堆。针尖刺破石缝里的《抱朴子》残页,墨字“丹砂烧之成水银”被汞珠浸得发亮,却在银针触到生磁石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爆响——雷电场中的磁石产生静电,竟让银针迸出火星。
“用醋!断了勾连!”林砚之抓起阿木怀里的陶罐,醋液泼在磁石上的刹那,青白烟雾腾起。他看见吸附的汞珠纷纷滚落,银白的线断了大半,却听见矿洞深处的汞池发出“咕嘟”声——池面的七彩雾突然翻涌,露出池底的青铜鼎,鼎身雷纹在磁石共鸣中发出微光,像被唤醒的远古魔兽。
六、雷引现形
寅时初刻,第一声雷响震得岩壁落石。
生磁石的“嗡嗡”声变成尖啸,汞珠线在雷电场中爆成银白的网。林砚之看见网眼对准矿工后颈的雷纹标记,银线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