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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衣卫762(4/4)

试图干扰主盘的运转。

    千钧一发之际,松平抽出腰间火铳。这柄兰学匠人打造的武器还是首次派上用场,扳机扣动的瞬间,铅弹穿透独眼男子的左肩。鲜血飞溅中,男子踉跄倒地,却仍奋力掷出燃烧的火把。松平就地一滚避开火舌,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圆盘右侧的砖缝应声而开,露出嵌在墙内的小型密码盘。

    新出现的转盘表面布满精密刻度,中央镶嵌着半枚银质玫瑰。松平顾不上包扎手臂伤口,将念珠数字与主盘线索对照。当他把圆周率计算出的37.68刻度对准玫瑰花蕊时,石壁发出机关启动的闷响,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阶梯。潮湿的霉味裹挟着齿轮油的气息扑面而来,深处传来规律的齿轮转动声,宛如某种巨兽的心跳。

    “拦住他!”独眼男子挣扎着爬起,嘴角溢出鲜血,“圣骸不能落入异教徒之手!”他身后的武士们发疯般扑来,松平挥刀劈断最先冲到的两人,余光却瞥见阶梯尽头闪过银芒。那里似乎矗立着某种巨型装置,轮廓在幽蓝磷火中若隐若现。

    混战中,松平的刀鞘突然被勾住。他本能地松手弃刀,赤手空拳夺过一名武士的长枪,枪尖直刺独眼男子面门。对方却不退反进,张开双臂露出缠满火药的身躯:“机械即福音,齿轮即圣言!”导火索燃烧的青烟升起的瞬间,松平飞扑进阶梯,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气浪将他掀翻在石阶上,松平在耳鸣与眩晕中摸索着前行。当他终于看清阶梯尽头的景象时,呼吸几乎停滞——一座用银矿石打造的巨型旋转装置占据了整个洞穴,七重同心环与地面严丝合缝,轴心处悬浮着巨大的磁化十字架,其蓝光将洞顶绘制的圣母像照得纤毫毕现。更令人震撼的是,装置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用葡萄牙语书写的机械原理与神学教义,齿轮咬合处流淌着液态水银,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不是矿洞...”松平抚摸着装置上的铭文,指尖触到“1623年”的刻痕,“是他们用二十年打造的机械神殿。”他突然想起羊皮纸上扭曲的矿道图,此刻才明白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实则是这座地下建筑的精密结构图。

    三个月后,当幕府军队循着线索攻入此地时,眼前的装置仍在永不停歇地转动。松平站在齿轮交错的轰鸣声中,望着墙壁上用银粉绘制的“玫瑰经转盘使用指南”,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切支丹隐修会企图用精密机械重现圣经中的奇迹,将信仰转化为可触碰、可计算的实体。而那个玫瑰经转盘,既是密码本,也是他们献给上帝的机械赞美诗。

    多年后,已升任老中的松平在临终前,仍紧握着从装置上取下的微型齿轮。烛火摇曳中,齿轮的齿牙与记忆中的玫瑰念珠重合,他喃喃自语:“他们不是在传递情报,是在构建新的神学...那些齿轮咬合的声音,至今仍在我梦中回响。”而这座被炸毁的机械神殿,最终只留下零星的齿轮与残破的密码盘,在长崎的坊间传说中,成为了“会呼吸的钢铁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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