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国家地质博物馆的特殊展厅里,防弹玻璃柜中陈列着林夏最后的勘探日志。展柜上方的全息投影循环播放着汞焰星图的模拟影像,无数参观者惊叹于上古奇观。而在展厅角落,监控曾拍到诡异画面:深夜闭馆后,投影中的汞制星象会脱离屏幕,在黑暗中重新拼出那个未完成的人形轮廓,轮廓中央,隐约立着个穿着勘探服的身影。
昆仑山深处,被混凝土永久封闭的矿洞外,当地牧民说每逢月圆之夜,仍能听见地下传来铁链拖拽声,伴着盲鱼撞击岩壁的回响。有人曾透过封闭门上的透气孔窥见,幽蓝色的火焰中,液态汞组成的《河图》星象仍在缓缓旋转,而星图中央,站着一个分不清是实体还是汞影的勘探者,正仰望着永恒流转的二十八宿。在那片被诅咒的矿脉深处,盲眼鱼群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撞击岩壁,续写着永无止境的星轨密码。
汞渊逃生
\"小陈!往通风井方向跑!\"林夏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一把拽住已经吓呆的助手。此刻的小陈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穹顶正在疯狂旋转的汞焰星图,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定住了身形。林夏顾不上多想,用尽全力拖着他转身狂奔,登山靴在布满汞珠和碎石的地面上打滑。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有千万吨巨石同时崩塌。整个矿洞开始剧烈震颤,岩壁上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那些幽蓝色的火焰在塌方的冲击下摇曳不定,汞焰星图在混乱中扭曲变形,原本璀璨的二十八宿星点化作无数流星般的汞珠,朝着四面八方飞溅。
林夏感觉脖颈一凉,一颗滚烫的汞珠擦着皮肤飞过,瞬间在岩壁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孔洞。灼热的痛感让她清醒过来,她更加拼命地拉着小陈往前跑。防毒面具里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沉重,混合着矿洞坍塌的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令人窒息的交响曲。
\"快!快!\"她不断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焦虑。通风井的入口在头灯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仿佛是这片地狱中唯一的希望之光。但身后的塌方速度太快了,巨大的岩石块从头顶坠落,扬起的汞尘遮蔽了视线。
小陈突然挣脱了她的手,指着身后,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惊恐:\"林工!你看!\"林夏回头望去,只见那些飞溅的汞珠在空中重新汇聚,形成了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这些面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这些年来在昆仑山失踪的勘探队员,其中就有老周那慈祥而坚毅的脸。
\"别回头!继续跑!\"林夏再次抓住小陈,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手臂。但小陈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挪动半步。那些汞珠组成的人脸开始发出诡异的低吟,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痛苦和怨恨。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看到通风井的铁门就在前方十几米处。她毫不犹豫地摘下腰间的地质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小陈的后脑敲去。小陈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林夏顾不上愧疚,拖着他的身体继续向前冲。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在塌陷,头顶的岩石在坠落。
终于,她连拖带拽地将小陈拉进了通风井。就在他们身后,一块巨大的岩石轰然落下,彻底堵住了矿洞的入口。林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防毒面具里满是汗水和汞尘。她摘下已经破损的面具,看着昏迷的小陈,心中五味杂陈。
通风井里的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芒,照亮了四周斑驳的岩壁。林夏摸出老周的笔记本,在微弱的光线下翻看。纸页间夹着的半张民国报纸已经被汞液浸透,头条新闻的标题依然触目惊心:\"昆仑山汞矿惊现上古星图,勘探队全员失踪\"。照片里那些民国勘探队员空洞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同样的命运。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老周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我终于明白,我们都只是棋子。那些汞珠、星图、盲眼鱼,都是古老仪式的一部分。如果我回不去了,请告诉小林,千万不要相信看到的任何幻象...\"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是大片被汞液腐蚀的空白。
林夏握紧了拳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知道这个古老的仪式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像他们一样,成为这场神秘事件的牺牲品。但她暗暗发誓,只要能活着出去,就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通风井的尽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林夏警觉地拿起地质锤。当灯光照亮来人的脸时,她松了一口气——是赵莽带领的救援队。赵莽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脸色凝重:\"我们一直在找你们,上面的情况更糟,整个昆仑山的地脉都出现了异常波动。\"
林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汞尘和碎石:\"赵队,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她看向被巨石堵住的矿洞入口,那里依然传来若有若无的诡异低吟,\"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小陈救醒,他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