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小帅浑身浴血地勒马而至,鸳鸯钺上凝结的血痂混着磁石碎屑。他甩下一个染血的包袱,里面滚落着半块刻有云雷纹的玉佩:“在倭寇密营找到的,和赵爷飞鱼服上的...”
赵莽瞳孔骤缩。玉佩表面的北斗纹路与玄磁石的光芒交相辉映,让他想起倭寇首领腰间那枚相似的玉佩,更想起王百户密室暗格里消失的钦天监密档。记忆如潮水涌来——王百户临终前塞给他的血书,那句“勿信钦天监”的警告;还有韩贞姬主动试药时,脖颈处转瞬即逝的诡异咒纹。
“贞姬姑娘,”赵莽突然转身,绣春刀的残柄抵住玄磁石,“你为何对南洋蛊毒如此熟悉?又为何...”他的话被韩贞姬剧烈的咳嗽打断。女医正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黑血竟在地上凝成北斗形状。
“因为我本就是钦天监的人。”韩贞姬的声音轻如蚊蝇,却在三人之间掀起惊涛骇浪。她扯开衣襟,心口处淡去的毒纹下,赫然露出北斗七星刺青,“十二年前,钦天监右监正收养我时,就将我作为‘药人’培养。《神农御毒典》的下落,他们从未停止追查。”
矿洞废墟突然传来地底轰鸣,玄磁石光芒大盛。赵莽感觉掌心发烫,那些浮现的医典残纹竟开始重组,变成一副完整的龙脉图。图上,北直隶的每一处矿脉都被朱砂标记,而京城观星台的位置,赫然画着倒悬的北斗——正是倭寇磁石阵的形状。
“不好!”张小帅展开从倭寇处缴获的堪舆图,“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钦天监要...”他的话被空中突然出现的血色云团打断。云层中,北斗七星的虚影若隐若现,每颗星子都闪烁着辉锑矿特有的幽蓝。
韩贞姬突然抓住赵莽的手腕,指尖冰凉:“玄磁石的力量正在被牵引!他们用蛊毒扰乱地脉,再借磁石引发天象异变,目的是...”她的话戛然而止,远处传来沉闷的钟鼓声——那是京城宵禁解除的信号,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赵莽握紧玄磁石,感觉体内真气被莫名力量拉扯。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教诲:“钦天监掌观星测命之权,若与邪术勾结...”铁链哗啦作响,他将韩贞姬扶上马:“去京城!无论右监正有什么阴谋,我们带着玄磁石,总能...”
“来不及了。”韩贞姬从怀中掏出最后半瓶解药,倒进玄磁石凹槽,“倭寇用三百人心血祭炼的磁石,岂是寻常之物?赵爷,还记得矿洞深处的八卦阵吗?那些方位对应的,正是京城的...”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龙吟打断。
玄磁石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与天空中的北斗星图完全重合。赵莽惊恐地发现,手中的磁石正在吸收他的真气,而韩贞姬脖颈处淡去的毒纹竟再次浮现。远处,京城方向腾起紫黑色烟雾,观星台的轮廓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顶端的浑天仪正随着北斗星的偏移而疯狂旋转。
“他们要借玄磁石之力,斩断大明龙脉。”韩贞姬将《毒经》残卷塞进赵莽怀中,“而我,就是开启阵法的钥匙。右监正收养我,就是为了...”她的话被突然袭来的磁暴打断。无数磁石从地底升起,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将三人困在中央。
赵莽挥起铁链击碎飞来的磁弹,却发现所有攻击都在靠近韩贞姬时改变方向。少女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心口的北斗刺青发出妖异的蓝光。她突然夺过玄磁石,将其按在自己心口:“赵爷,只有用我的血,才能...”
“不行!”赵莽的铁链缠住她的手腕,却被磁石的力量震飞。韩贞姬的身体缓缓升起,在空中与八卦阵产生共鸣。她望着赵莽,眼中含泪:“十二年前,父亲因揭露钦天监阴谋被灭门。我活着,就是为了...”
血色云团突然压下,玄磁石爆发出刺目光芒。赵莽感觉地面开始龟裂,地底传来的震动仿佛巨龙苏醒。他强撑着爬起,握紧鸳鸯钺冲向八卦阵眼。张小帅紧随其后,甩出的透骨钉在磁暴中划出绚丽的轨迹。
“以血破阵!”韩贞姬的声音混着磁暴轰鸣,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玄磁石上。银白与赤红交织,整个八卦阵开始逆向旋转。赵莽趁机将铁链缠上阵眼,绣春刀残柄狠狠刺入磁石缝隙。当玄磁石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时,天空中的北斗星图轰然碎裂。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飞。赵莽在昏迷前,看到韩贞姬的身影缓缓坠落,手中的玄磁石已经黯淡无光,表面的龙脉图却清晰可见。京城方向的紫黑色烟雾开始消散,观星台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而在远方,一队绣着蟒纹的骑兵正朝着矿洞疾驰而来,旗帜上的云雷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当赵莽再次醒来时,韩贞姬正用银针为他施针。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恢复了清明。她举起已经破碎的玄磁石,上面残留的《神农御毒典》残纹正在发光:“赵爷,龙脉虽保住了,但这上面的秘密...”
“我知道。”赵莽握紧染血的铁链,望向京城方向,“钦天监的阴谋不会就此终结。而我们,要带着这些证据,去揭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