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柳银屏的测绘仪锁定了目标热源。两人同时加速,脚蹼拍击海水的声音混着远处荷兰战船的炮响,在海水中形成压抑的低频震动。沈沧海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本能地侧身——一枚佛郎机炮的实心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海床上犁出半人深的沟壑。
密室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倭寇的尸体,沈沧海踩着滑腻的海藻跃入门内,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六具铁铸的武士俑分立两侧,手中的薙刀交叉成拱门,中央的石台上散落着破碎的油布,一本泛黄的账本摊开在苔藓覆盖的地面,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激烈争夺。
柳银屏紧随其后,蹲下时带起的水流拂过账本,露出内页残缺的朱砂字:“...壬辰年秋,三十八船货抵溟渊,七成沉于...”她的手指悬在字迹上方,玉珏残片突然发烫,八卦纹路与账本上的九宫格图案产生共振,空气中浮现出淡金色的卦象虚影。
“是晋商密账。”沈沧海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父亲说过,这批货物关系着九宫阵的核心...”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整艘旗舰开始倾斜。柳银屏的测绘仪发出刺耳警报:“龙骨断裂!这艘船要沉了!”
密室顶部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沧海一把抓住柳银屏的手腕,却见她固执地将账本往防水袋里塞。“至少要带回去半本!”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或许能解开地脉能量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上方坠落。沈沧海挥剑格挡,却见来人戴着与他相似的青铜面具,胸前的北斗纹逆向旋转,手中短刀直取柳银屏咽喉。“叛徒!”沈沧海怒吼,剑刃与短刀相撞的瞬间,他瞥见对方腰间悬挂的金牌——竟是沈家失踪多年的护阵令牌。
黑衣人不答话,踢起海底泥沙迷了两人视线,趁机夺过柳银屏手中的账本。沈沧海挥剑斩向对方手臂,却被对方灵活躲过,账本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海底格外清晰。当黑衣人跃出密室时,沈沧海只抢到半本残账,内页的朱砂字在海水中晕染成诡异的血红色。
旗舰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海水灌进密室的声音如同巨兽的呜咽。柳银屏的测绘仪显示,荷兰战船正在逼近,而他们的氧气余量只剩下二十分钟。“先撤离!”沈沧海拽着她游向甲板,却在浮出水面的瞬间,看见荷兰战船的加农炮口亮起幽蓝光芒。
“卧倒!”沈沧海将柳银屏压在珊瑚礁后,剧烈的爆炸声震得他耳鸣。等他抬起头,只见旗舰的残骸正在缓缓下沉,刚才的黑衣人站在一艘小艇上,手中紧握着完整的密账,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柳银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会后悔的。”
回程的潜水艇里,沈沧海摊开半本残账,柳银屏用测绘仪的紫外线灯照射纸面,隐藏的字迹逐渐显现:“晋商三十八船货,七成沉于此。”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祖宅地窖里的先祖日记——那里面记载着明代堪舆官与晋商合作,将重要阵眼沉入溟渊的往事。
“原来真正的秘密,是让这些货物永远沉睡在海底。”沈沧海喃喃道,将残账小心翼翼地收进铅盒。柳银屏望着舷窗外的深海,那里有海月群发光的腕足轻轻摇曳,仿佛在守护着某个永恒的秘密。她知道,这场关于密账的追逐战虽然暂时落幕,但在更深的海底,在人类欲望与自然伟力的交界处,新的博弈正在黑暗中酝酿。
三个月后,当沈沧海再次潜入那片海域,却发现旗舰残骸周围布满了神秘的金属网。柳银屏的测绘仪检测到强烈的电磁干扰,而在金属网的中央,半本残账被固定在某个装置上,周围环绕着正在解析的荷兰文图纸。他握紧洛书断剑,胸前的北斗刺青再次灼烧——有些秘密,注定只能属于大海,而他,将用一生来守护这个终极真相。
溟渊谜雾
柳银屏的指尖拂过残破的账本边缘,羊皮纸因海水浸泡变得脆弱不堪,沙沙作响。她将测绘仪的探照灯调到最强档,白蓝色的光束穿透密室的幽蓝阴影,在账本空白处扫过时,一行细小的朱砂字迹若隐若现。\"沈沧海,你看这个!\"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测绘仪的警报声在寂静的海底显得格外刺耳。
沈沧海握紧洛书断剑,青铜剑身还在滴落暗红的海水。他游到柳银屏身边,瞥见账本上浮现的小字:\"晋商三十八船货,七成沉于此。\"字迹边缘晕染着淡淡的卤渍痕迹,在特殊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问道,胸前的北斗刺青突然发烫,与柳银屏胸前的八卦玉珏残片产生共鸣。
柳银屏将测绘仪的分析界面投射在空中,三维地图上,溟渊海底的地形地貌清晰可见。\"你看,\"她调出历史资料,\"明代万历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