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隆信发出不甘的怒吼,朱印船开始崩塌。加斯帕的十字架突然发出圣洁白光,传教士将光带化作几何牢笼,困住试图逃离的倭寇。阿鹤的鱼骨星盘奇迹般复原,盘面上多出了与星槎图相同的纹路。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黑潮如退潮般迅速消散,海面漂浮的铁屑重新组成一个全新的星图——那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锁链,正将深渊的力量彻底封印。
徐沧溟握紧碎裂的星盘,感受着盘面传来的微弱脉动。加斯帕在《几何原本》空白页写下:当逆轨成为宿命,以血为引的星象方能重定乾坤。而在远处的海平面下,松浦隆信的虚影发出阴鸷的笑声,等待着下一次星轨错乱的时机。\"重光号\"的甲板上,三人望着重新清朗的天空,知道这场与溟渊的博弈,才刚刚进入真正的棋局。
血契星途
印度洋的咸风裹着暴雨拍打着“重光号”,甲板上的积水倒映着扭曲的北斗虚影。当港口老渔民们顶着风浪登船时,徐沧溟正盯着《郑和航海图》残片上“童子血祭罗盘”的批注,指腹摩挲着泛黄纸页上孩童手印的刻痕。老人们颤巍巍递来的朱砂平安符铺满桌案,每张符纸都画着形态各异的北斗七星,却在暴雨浸润下晕染出诡异的血红色。
“这些符...”加斯帕神父的拉丁语戛然而止。传教士翻开被海水浸透的《几何原本》,夹在其中的里斯本古籍残页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羊皮纸上1433年的记载与眼前景象重叠——郑和船队遇逆轨异象时,沿岸渔民曾自发供奉绘有星象的符咒。阿鹤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平安符上,朱砂与血液交融,竟在纸面显现出微型的星轨图。
“大人,我来!”少年的声音穿透雷暴。阿鹤扯开缠在腰间的绷带,鱼骨星盘的青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流转。当匕首划破掌心的瞬间,徐沧溟想要阻拦的手僵在半空——少年伤口涌出的鲜血泛着幽蓝光泽,与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黑血产生奇异共鸣。改良后的罗盘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铜盘表面的孩童手印纹路开始发光,十二道青光自刻度间升起,在空中勾勒出立体的北斗阵图。
黑潮在此时骤然翻涌,无数怨灵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缝里的破碎船板却不再是寻常木料,而是刻满星象符文的青铜残片。徐沧溟的星盘迸发出刺目金芒,黑血顺着金液形成的锁链逆流而上,在他颈间凝结成北斗倒悬的印记。“这些怨灵...被炼成了星轨祭品!”他挥出雁翎刀,刀刃却在触及怨灵的刹那结满紫霜,刀身上倒映出松浦隆信狞笑的虚影。
加斯帕的浑天仪齿轮迸发出火星,传教士将《几何原本》高举过头顶。残破的书页自动翻至球面三角学章节,拉丁文公式与平安符上的朱砂北斗产生共振,十二宫光带化作金色锁链缠绕在怨灵身上。但光带接触怨灵皮肤的瞬间,竟被腐蚀成冒着黑烟的碎链,黑潮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数百只火鸦裹挟着硫磺烈焰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漆黑羽翼上的窥魂之眼闪烁着贪婪的幽光。
阿鹤的鲜血在罗盘上形成漩涡,少年感觉意识正在被星盘抽离。他强撑着转动舵轮,青光顺着船舷蔓延,在甲板上复刻出《郑和航海图》残片的星轨坐标。徐沧溟将星盘按在胸口,发动禁术“以身为阵”,黑血与金液组成的锁链刺入他的经脉,二十八宿虚影在头顶凝聚,却被火鸦群喷出的紫黑色毒液腐蚀得支离破碎。
“用平安符!”加斯帕突然大喊。传教士抓起桌案上的朱砂符咒,圣油绘制的拉丁文祷词与符咒上的北斗图案产生共鸣。当平安符被抛向火鸦群的刹那,符咒上的朱砂化作万千星芒,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星轨网格。徐沧溟趁机将剩余平安符点燃,火焰中浮现出郑和船队的残魂,他们手持星象仪,口中念念有词,与火鸦展开激烈搏杀。
黑潮深处,松浦隆信的虚影逐渐凝实。倭寇首领挥动妖刀,黑潮瞬间化作巨大的深渊之手,朝着“重光号”抓来。阿鹤的鱼骨星盘突然炸裂,碎片化作青光没入罗盘,少年却在此时将整个手掌按在盘面中心。鲜血浸透的罗盘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与徐沧溟的星盘、加斯帕的浑天仪形成三重共鸣,在海面投射出完整的星槎图。
郑和船队的残魂将星象仪对准深渊之手,无数道银光穿透怨灵的躯体。徐沧溟的星盘金液与阿鹤的鲜血彻底融合,形成的能量漩涡中,星槎图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深渊符文逐一净化。松浦隆信发出不甘的怒吼,黑潮如退潮般迅速消散,露出海底若隐若现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半块刻着星槎图的石碑正在发光。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重光号”的甲板上布满焦黑的鸦羽与紫黑色的毒渍。徐沧溟跪倒在地,星盘裂痕中渗出的金液正在缓慢修复,盘面中央浮现出新的星图——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锁链,正将深渊的力量彻底封印。阿鹤虚弱地靠在舵轮旁,鱼骨星盘的残片在他掌心发烫,内侧刻着的星槎图纹路与海底祭坛的石碑完美契合。
加斯帕在《几何原本》空白页写下新的批注:当古老的信仰与牺牲的勇气共鸣,方能解开星辰的血之契约。港口的老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