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鹤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星盘抽离,鱼骨星盘的青光已经变成了血色。少年强撑着转动舵轮,让“重光号”船头的双纹图案对准黑潮中心。改良后的导航仪发出尖锐的蜂鸣,在海面投射出完整的星槎图虚影。加斯帕的浑天仪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传教士的十字架迸发出圣洁白光,光带与星盘金液、鱼骨青光轰然相撞,形成的能量漩涡中,郑和宝船的残魂从星轨中走出。
郑和船队的战士们手持星象仪与浑天仪,与火鸦展开搏杀。徐沧溟在光芒中看到了父亲的身影,老人将星盘塞给他时的温度仿佛还留在掌心。星象师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金液组成的星轨牢笼笼罩住整个战场。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最后一只火鸦化作灰烬坠入海中,海面上漂浮的铁屑重新组成一个全新的星图——那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锁链,正将深渊的力量彻底封印。
甲板上,徐沧溟瘫倒在布满毒蚀痕迹的木板上,星盘已经碎裂成几瓣,但盘面中央却浮现出新的星图。阿鹤颤抖着捡起鱼骨星盘,发现内侧刻着与星槎图相同的纹路。加斯帕合上焦黑的《几何原本》,在空白页写下:当古老星象、西方科学与人心执念融为一体,便是对抗深渊的最强壁垒。而在远处的海平面下,松浦隆信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等待着下一次深渊力量复苏的时机。
溟渊残图
暴雨停歇时,咸腥的海风卷着硫磺气息掠过甲板。徐沧溟单膝跪在布满毒蚀痕迹的木板上,星象长袍沾满紫黑色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目光被半片烧焦的鸦羽吸引——那漆黑的羽毛边缘卷曲如火焰,表面竟刻着细密的微型星轨图,在幽暗中闪烁着磷火般的微光。
腰间的星盘突然发出蜂鸣,裂痕中渗出的金液如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径直流向鸦羽。徐沧溟屏住呼吸,看着金液渗入刻痕,原本模糊的星轨图逐渐清晰。更惊人的是,《郑和航海图》残片上缺失的坐标,竟随着金液的流淌一一显现。那些用朱砂标注的方位,与鸦羽上的星轨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同一张地图的不同部分。
\"大人!这是...\"阿鹤的声音带着颤抖。少年蹲下身,鱼骨星盘在他怀中发出微弱的共鸣。改良后的罗盘指针开始缓慢转动,指向徐沧溟手中的组合图。加斯帕神父匆匆赶来,浑天仪的齿轮还在发出细微的嗡鸣,传教士的目光落在拼合的地图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里斯本...这不可能!档案馆的密卷从未记载过溟渊与欧洲的关联!\"
徐沧溟将残片与鸦羽举向月光,缓缓旋转。当两个图案完全重叠的刹那,甲板上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完整的图案是一张海底地图,中央位置赫然标注着\"溟渊\"二字,而地图的中心坐标,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葡萄牙里斯本。星盘的金液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航线,穿过马六甲海峡,横跨印度洋,直指大西洋深处。
\"原来如此...\"徐沧溟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的话语。北仑港海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将星盘塞进他怀中时,曾低声说过:\"星槎图的秘密,藏在世界的尽头...\"此刻看着地图上的航线,他终于明白,郑和船队当年的远航,或许早已预见了溟渊的威胁,并在世界各地埋下了对抗深渊的线索。
黑紫色的雾气仍在远处翻涌,海面上漂浮着火鸦的残骸,却诡异的安静下来。阿鹤突然指着罗盘惊叫:\"指针在变!\"改良后的导航仪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某个虚无的坐标。铜盘表面,金液勾勒的航线开始延伸,在地图边缘标注出一个陌生的岛屿——那里位于马六甲海峡与印度洋的交界处,是任何航海图上都未曾记载的地方。
\"那是...\"加斯帕的声音突然颤抖,他翻开被海水浸透的《几何原本》,在泛黄的纸页间翻找,\"1498年达·伽马的航海日志里提到过!在寻找印度航线时,他们遭遇过一片'星轨错乱的海域',船员们看到了海底发光的建筑...\"传教士的手指停在某处潦草的记载上,与地图上标注的岛屿位置完全吻合。
徐沧溟握紧手中的地图,星盘的裂痕中渗出的金液正在愈合。他望向远处的海平面,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溟渊的威胁远比想象中更大,而里斯本作为地图的中心,必然隐藏着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那些火鸦、黑潮,还有松浦隆信的阴谋,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准备启航。\"星象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要去那个无名岛。郑和船队在那里留下的,或许不只是对抗溟渊的线索,还有守护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