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对方启动了声波干扰!\"护法的惊呼让凌波回神。她看着飞鸦群的飞行轨迹出现紊乱,冷笑一声:\"雕虫小技。\"指尖在法杖符文上快速游走,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黑潮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巨型皇带鱼群破水而出,银色鳞片在毒雾中闪烁,掀起的巨浪瞬间拍碎两艘明军战船。
鲜血混着毒雾弥漫在空中。凌波的银灰长发又有几缕化作灰烬,她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发癫狂:\"徐沧溟,你以为破解飞鸦就能赢?\"她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莲花状疤痕——那是三年前强行融合佛郎机人炼金术留下的印记。当她将法杖狠狠插入甲板,整艘战船开始震动,海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启动幽冥号核心!\"随着她的命令,船底缓缓张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装置。装置中心,封存着陈友谅当年的战甲残片,此刻正与地脉磁场产生共鸣。凌波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却也察觉到生命力在急速流逝。她知道,若不能在今夜拿到《混元三圣图》,自己就会像那些燃尽的发丝一样,彻底化作灰烬。
明军阵营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凌波眯起眼睛,看见徐沧溟扯开衣襟,胸口的北斗星胎记与星盘产生共鸣。该死!她咬牙催动潮汐咒术,却发现皇带鱼群开始不受控制——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干扰了磁石共鸣。更糟糕的是,她的发梢燃烧速度越来越快,每念动一个咒语,就有大片青丝化为飞灰。
\"不可能...\"凌波踉跄着扶住桅杆,看着对马岛女船匠阿鹤驾着小船突入战场。对方甩出的墨斗线精准缠住飞鸦羽翼,漆皮短刀寒光闪烁。记忆中闪过父亲临终前的话:\"宗氏家族世代守护着克制地脉术的秘密,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她举起法杖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透明化——这是生命力即将耗尽的征兆。
当徐沧溟的星盘光芒与阿鹤的墨斗线交织成网,凌波终于感到了恐惧。她疯狂地抽取地脉力量,试图做最后一搏,却听见体内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白纱被血染红,她望着天空中纷纷坠落的毒火飞鸦,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的话:\"我们陈家的血脉,从出生起就注定要燃烧自己,照亮先祖的霸业。\"
最后的咒文消散在风中。凌波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发光的碎片。在意识消散前,她仿佛看见鄱阳湖底的沉船残骸,看见先祖陈友谅的战甲在逆五芒星阵中闪耀,也看见徐沧溟握紧星盘的手,和阿鹤腰间染血的墨斗。原来,被命运诅咒的又何止她一人?
当硝烟散尽,海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战船与巨兽尸体。徐沧溟望着黑潮深处缓缓下沉的幽冥号,星盘突然发出微弱的震动。而在更深处,某个被封印的秘密正在苏醒,等待着下一个被命运选中的人,继续这场跨越百年的博弈。
烬海焚天:逆芒之下的血色咒印
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深秋,黑潮海域的暮色被紫雾浸染成浓稠的血泪。凌波立于幽冥号船头,银灰色发丝在毒瘴中若隐若现,发梢燃烧的幽蓝火焰将白纱映得妖异诡谲。她手中的青铜法杖顶端,逆五芒星符文与飞鸦羽翼上的炼金术符号产生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启动百鸦焚海阵!\"她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潮汐咒术特有的震颤。话音未落,天空中数百只毒火飞鸦突然改变阵型,青铜羽翼划破空气的声响骤然变得整齐划一。它们腹部膨胀的琉璃毒囊泛着妖异紫光,在暮色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图案,羽翼摩擦产生的火星如流星坠落,瞬间点燃了海面漂浮的毒雾。
整片海域瞬间变成一片火海。亚硫酸燃烧产生的紫黑色火焰腾空而起,与飞鸦毒囊爆裂的毒雾交织,形成遮天蔽日的死亡穹顶。明军战船的磁暴网在高温下扭曲变形,陨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徐沧溟半跪在甲板上,被热浪掀飞的算筹在火焰中卷曲成灰,他望着那巨大的逆五芒星阵,突然想起安杰罗神父手稿中关于\"地脉焚天术\"的记载——当炼金术与潮汐咒术结合,足以将整片海域化作炼狱。
\"徐观星!战船龙骨开始融化了!\"副将陈弘业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徐沧溟低头,看见船板上的桐油正在沸腾,被蚀铁烟腐蚀的木纹下透出暗红的火光。他扯开衣襟,胸口淡青色的北斗星胎记在热浪中发烫,这是徐家祖传的星磁印记,此刻却无法压制这来自深渊的烈焰。
幽冥号上,凌波的银灰长发又有几缕化作飞灰。每催动一次百鸦焚海阵,她都能感受到生命力顺着发丝流逝。但当她看见明军战船在火海中挣扎,嘴角还是勾起一抹冷笑。二十年前,她被族人从鄱阳湖底的沉船中救出时,怀中紧抱着的半卷《混元秘典》就写着:\"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