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道者,听金属之音,应天地之气!\"师傅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赵莽记得那个暴雨夜,老人咳着血将磁袍塞给他:\"这不是甲胄,是会呼吸的活物。\"此刻,他终于明白其中深意——怀中的昆仑磁石在体温下渗出微光,磁袍的裂痕如同活过来的经脉,将他的心跳传导到每一寸金属。
箭矢的破空声愈发密集,却再无一支能近身。赵莽抬手轻挥,悬浮的铁砂突然凝成利箭,反身射向倭寇阵列。森川信吉的亲兵举盾格挡,铁制盾牌却在接触磁芒的瞬间扭曲变形,锋利的边缘划开皮肉,鲜血溅在雪白的阵旗上。
\"退!快退!\"倭寇阵脚大乱。赵莽却步步紧逼,每走一步,脚下的冻土就发出冰裂般的脆响。地下的连环雷在磁袍的牵引下开始共鸣,火药陶罐里的引线滋滋燃烧,却被磁力控制着转向敌军方向。他看见森川信吉苍白的脸,看见对方腰间的菊纹佩刀正在剧烈震颤,刀镡上的铁饰片片剥落。
\"以血为引!\"赵莽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磁袍裂痕处。玄铁碎片顿时爆发出刺目蓝光,所有箭矢、铁砂与倭寇兵器同时悬浮升空。在这片由金属构成的风暴中,他听见了金属的低语——那是地下雷石的轰鸣,是磁袍重生的欢呼,是千万斤玄铁渴望杀敌的咆哮。
森川信吉抽出长刀,刀光却在接近赵莽时寸寸崩解。倭寇将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武器化作铁水,顺着刀刃滴落。当最后一支箭穿透他的肩胛时,赵莽终于看清对方眼中的恐惧——那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对未知力量的战栗。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时,赵莽感觉自己正在融化。磁袍与血肉、与地下的火药、与怀中的磁石彻底融为一体。他仿佛变成了一座移动的磁场,所过之处,铁甲爆裂,火铳炸膛,连积雪都被吸附的铁屑染成黑色。当倭寇本阵的粮草车被引燃,冲天火光照亮庆尚道的夜空时,赵莽听见了金属的高歌。
硝烟散尽,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赵莽单膝跪在焦土上,胸前的磁袍已千疮百孔,却流淌着星辰般的光芒。李长庚带着明军冲来时,看见百户手中握着半块扭曲的铁箭头——那上面,赫然刻着\"匠\"字的雏形。
\"百户,这是...\"副将的声音带着敬畏。
赵莽抚摸着磁袍的裂痕,感受着地下未爆雷石传来的微弱震颤:\"这是天地给匠人的答案。\"他抬头望向远方,朝阳将雪崖染成金色,\"当金属听懂了人心,再锋利的箭矢,也会调转方向。\"
磁光裂甲
庆尚道的硝烟被夜风卷成漩涡,赵莽踏着满地焦土冲入倭寇本阵。胸前的磁袍在血与火中泛起幽蓝光晕,原本破碎的玄铁护心镜竟如活物般重组,裂痕化作流动的星轨纹路,在火光中流转出神秘的图腾。他腰间缠着从雷区取出的磁雷——那些被火药浸透的陶罐表面,此刻爬满银色磁纹,宛如蛰伏的雷蟒。
\"拦住他!\"森川信吉的嘶吼撕裂夜空。倭寇精锐的薙刀阵瞬间合拢,十二柄淬毒长刀寒光霍霍,却在距离赵莽三步之遥时突然扭曲变形。磁袍迸发的蓝光化作无形涟漪,刀身铁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锋利的刀刃竟如软泥般垂落。
赵莽旋身掷出磁雷,陶罐炸裂的瞬间,无数铁砂在磁力牵引下凝成利箭。前排倭寇的铁甲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胸甲表面凸起蛛网状裂痕,下一刻整块铁板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将后方火铳手钉在营帐立柱上。血腥气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他却感觉体内热血沸腾,磁袍与心脏的共鸣愈发强烈,仿佛能听见地下未爆雷石的震颤。
\"妖术!是妖术!\"倭寇阵脚大乱。火铳手们疯狂扣动扳机,铅弹却在半空被磁袍吸引,汇聚成银色漩涡。赵莽伸手虚握,旋转的铁砂突然如暴雨倾泻,穿透十几具铁甲,在雪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深坑。他看见森川信吉惨白的脸,对方正颤抖着举起祖传的菊纹宝刀。
\"破!\"赵莽暴喝一声。磁袍光芒大盛,森川信吉手中的宝刀突然脱手,刀身化作液态铁水顺着指缝滴落。倭寇将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武器在磁力中消融,胸前家纹甲胄的铜钉也纷纷弹射而出,扎入周围亲兵的咽喉。
本阵深处传来火药车的爆炸声,赵莽知道是磁雷引发了连锁反应。他踏着燃烧的营帐前行,磁袍所过之处,兵器架上的长枪自动折断,箭矢从箭筒中激射而出,反向射向倭寇。有个倭寇忍者从屋顶跃下,手里的苦无却在半空转向,深深插进自己的肩胛。
\"为什么...为什么!\"森川信吉跌坐在地,看着赵莽一步步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