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试爆选在城郊靶场。赵莽戴着浸过碱水的面罩,看着改良后的火药在三丈外炸开。不同于以往的混乱爆炸,这次的冲击波呈规则的扇形扩散,土靶墙上的裂纹如同精心雕刻的纹路。但喜悦转瞬即逝——残余的酸性物质在空气中凝结,腐蚀了附近的草木,留下焦黑的痕迹。
\"必须中和酸性。\"赵莽在实验笔记上写下这句话,墨水被掌心渗出的组织液晕染。他开始尝试用草木灰、石灰等碱性物质进行配比,每次失败都伴随着剧烈的爆炸。有一次,失控的反应掀翻了密室屋顶,飞溅的酸液在他右臂留下永久的疤痕。
转机出现在翻阅《齐民要术》时。书中记载的酿醋工艺提到,用谷物发酵产生的酸性物质,可以被草木灰中的碳酸钾中和。赵莽如获至宝,立即将这种思路引入火药改良。当新制的中和剂与火药混合时,奇迹发生了——不仅酸性被完全中和,火药的稳定性竟提升了数倍。
此刻,南城门的危机在剧痛中愈发清晰。赵莽握紧磁石铁钩,城墙上的\"酸霜火雷\"正在吸收晨雾中的水分。他想起密室里最后一次成功的实验,改良后的火药在雨中依然能稳定燃烧。而现在,他必须用同样的智慧,在爆炸前驯服这些致命的陶罐。
\"启动共振装置!\"赵莽的吼声撕裂晨雾。青铜编钟的嗡鸣与记忆中的实验数据重叠,陶罐表面的霜状物开始震颤。他看着火药结晶在声波中苏醒,右手的剧痛突然变得清晰——这是匠人与危险共舞的代价,也是文明前进的必经之路。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时,铁钩上的磁石吸附着爆炸残留的金属,折射出希望的光芒。
震波与毒矢
\"用共振频率激活哑弹。\"赵莽的声音裹在晨雾里,像淬了冰的刀刃。他的磁石铁钩重重叩在城砖上,震落几粒凝结的酸霜。李将军握着剑柄的指节发白,玄甲缝隙间渗出的冷汗混着城墙砖缝里的醋酸结晶,在青砖表面洇出细小的紫色纹路。
\"可是那些陶罐一旦震动...\"李将军的劝阻被尖锐的破空声撕碎。三道寒芒穿透薄雾,淬毒弩箭的箭簇泛着诡异的蓝紫色——正是王员外当年惯用的醋酸砒霜混合毒液。赵莽本能地侧身翻滚,铁钩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光,精准勾住箭矢中部。酸性毒液与陨铁接触的刹那,青烟腾起,带着刺鼻的苦杏仁味。
剧痛从右手残肢处炸开。即便隔着三层浸过碱水的麻布,残余的皮肉仍被飞溅的毒液灼伤。赵莽闷哼一声,身体借着铁钩的惯性旋身落地,靴底碾碎城砖上的酸霜,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他看见李将军挥剑劈开袭来的第二支弩箭,剑身却在毒液侵蚀下迅速变黑,表面泛起蜂窝状的孔洞。
\"东南角屋顶!\"赵莽的铁钩突然甩出,钩尖吸附着第三支弩箭的铁镞。磁石与金属碰撞的瞬间,他瞥见暗处闪过的衣角——灰布短打,腰间缠着浸过醋酸的革带,正是王员外余党的标记。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枢密院地下室,那些被他销毁的实验残次品图纸,此刻竟在敌人手中重现。
\"启动编钟!\"赵莽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铁钩握柄。八名禁军抬着青铜编钟冲上城头,钟体表面还留着他亲手镌刻的音律符文。当第一声嗡鸣响起时,十二枚黑陶罐同时震颤,表面的酸霜开始簌簌剥落。李将军看着陶罐缝隙中渗出的紫色流光,喉结滚动:\"这简直是在唤醒沉睡的 demons!\"
\"唯有唤醒,才能掌控。\"赵莽的声音混在编钟的余韵里。他想起在实验室的无数个日夜,用醋酸浸泡过的青铜片在声波中产生的奇妙反应。此刻城墙上的陶罐,就像放大无数倍的实验器皿,而他要做的,是用精确的频率让哑弹在可控范围内苏醒。
第三波箭雨袭来时,编钟已调至第七重音律。赵莽的铁钩在空中织成密网,磁石吸附的箭矢相互碰撞,火星溅落在酸霜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他的右手残肢传来焦糊味,绷带下的腐肉被二次灼伤,但目光始终紧盯着陶罐——那些细密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死神的指纹。
\"频率再高半度!\"赵莽突然暴喝。编钟发出刺耳的尖啸,城砖在声波中微微震颤。最东侧的陶罐率先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紫色流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赵莽甩出浸过醋酸乙酯的引线,这种他改良的特殊引信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精准落在陶罐顶部。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名禁军。赵莽用铁钩勾住城垛,身体在气浪中剧烈摇晃。他看见紫色火焰沿着酸霜锁链蔓延,却在触及碱水隔板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