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硫黄粉!\"赵莽想起《天工开物》中的记载,\"雷酸汞遇硫黄会钝化!\"他指挥士兵将储存的硫黄倾倒入弹坑,却发现那些银白色的液态金属竟在主动避开硫黄。倭寇不知用了何种秘术,让雷酸汞拥有了\"趋利避害\"的特性,普通的化解之法根本无效。
更糟糕的是,倭寇的战船开始在关外集结。赵莽通过望远镜看到,甲板上摆放着数十架刻满扶桑菊纹的青铜钟,钟体表面的音律刻度与地底哑弹的共振频率完美契合。当第一声悠扬的笛声划破夜空,地底传来的震动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要用《兰陵王入阵曲》!\"赵莽猛地将望远镜砸在城垛上,青铜镜片迸裂的声音混着地底轰鸣。这首古曲的节奏恰好能激活雷酸汞的连锁反应,而雁门关的地基里,不知还藏着多少未被发现的致命机关。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朱载堉《乐律全书》中的\"破阵十二律\"。抓起律管,赵莽吹奏出一段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超高音。尖锐的声波与倭寇的笛声相撞,在空中爆出刺目的电光。地底的哑弹群开始混乱,部分雷酸汞提前引爆,但也因此破坏了倭寇预设的共振网络。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雁门关已是满目疮痍。赵莽站在坍塌的城墙边,看着士兵们用铅制工具清理废墟。那些曾经致命的雷酸汞,在经过一夜的爆炸与氧化后,变成了暗红色的硫化汞结晶,像撒在大地上的血色星辰。
\"大人,找到这个。\"陈铁牛递来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聚贤铁坊\"四个大字,边缘还残留着扶桑文字。赵莽握紧木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场与雷酸汞的生死博弈虽然暂时胜利,但他知道,只要晋商与倭寇的勾结还在,地底深处的阴谋就永远不会消失。
\"传令下去,\"他望着关外重新集结的敌军营帐,\"在城墙根基下埋设声波监测网,每十丈设立硫黄储备点。\"赵莽将木牌系在编钟架上,金属碰撞的声音不再清脆,却多了份沉重的警示,\"从今天起,雁门关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成为埋葬阴谋的坟场。\"
春风卷起残雪,掠过编钟架上扭曲的木牌。赵莽握紧腰间的验音槌,他知道,这场关乎智慧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终将在正义的声波中,化为历史的尘埃。
熔蜡御诡
更夫梆子声惊破寒夜,赵莽的影子在夯土墙上剧烈晃动。油灯芯爆开一朵灯花,映得《西夷火器谱》泛黄的羊皮纸泛起血色光晕。异国文字间,朱砂标注的警告像毒蛇吐信:\"水银与酸类相遇,可成地狱之火。\"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桌沿,三日前哑弹爆炸时那团幽蓝火焰,此刻又在视网膜上灼烧。
陶碗里的蜂蜡在炭火上滋滋作响,融化的蜡液泛起琥珀色光泽。赵莽将捣碎的艾草与硫磺倒入碗中,刺鼻的药香混着蜡烟弥漫全屋。这祖传的防潮秘方,此刻要化作对抗诡谲化学的武器。他想起白日里拆解哑弹的场景:醋酸滴落的瞬间,铸铁缝隙里涌出的银色汞珠,像极了敌人狡黠的眼睛。
\"大人,陈副将求见。\"亲兵的通报打断思绪。陈铁牛裹着一身寒气撞开门,斗篷上的积雪簌簌掉落:\"西南角声波监测站失灵了!地底传来...类似齿轮转动的声响。\"他的声音发颤,腰间佩剑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赵莽的瞳孔骤缩。他抓起案头新制的声波探测仪,青铜外壳上的二十八宿图纹还带着工匠的体温。当仪器贴近地面,耳机里传来的不再是规律的嗡鸣,而是混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倭寇不仅在哑弹里藏毒,更设下了精密的机关装置。
\"传令下去,\"赵莽将冷却的蜂蜡团塞进皮囊,\"所有拆解工作改用竹制工具,每枚哑弹必须三重蜡封。\"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更夫梆子声再次传来,这次却听出了诡异的节奏——三长两短,正是倭寇密信中约定的信号频率。
子夜时分,演武场笼罩在薄雾中。赵莽带着工匠们潜行至标记点,月光下的冻土泛着幽蓝。当竹铲撬开表层积雪,一枚哑弹露出狰狞面目:铸铁表面凝结的霜花下,隐约可见蜿蜒的银色纹路。\"慢着!\"他突然按住工匠的手,取出银针刺入弹体缝隙。针尖瞬间发黑,证实了他最可怕的猜想。
蜂蜡在火折子的烘烤下重新软化,赵莽用竹片将其仔细涂抹在弹体表面。融化的蜡液渗入每一道裂纹,将可能存在的水银严密封锁。但地底传来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