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夕阳穿透硝烟,崔知夏跪在满地镜片中。手中的三棱镜布满裂痕,但\"Lux Veritatis\"的刻痕依然清晰。阿砚浑身是血地归来,怀中抱着从敌舰上拆下的铜镜碎片,背面的海东青图腾还在渗着黑血。远处,隐雾岛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海面上漂浮的紫色毒粉与破碎镜片,宛如一场光与铁的葬礼。
海风卷起她破碎的衣襟,崔知夏握紧手中的磁石粉末。这场磁与光的较量,不过是揭开千年秘密的序章。那些混入铁粉的镜光碎片,那本神秘的《天机卷》,还有隐雾岛深处的未知威胁,都在等待着下一次碰撞。而她手中的磁石滤网,将永远是守护光明的第一道防线。
光翳谜局
硝烟在海面上翻涌,如同一幅被血污浸染的残卷。崔知夏握紧手中的三棱镜,镜身的裂痕在掌心划出细密的血痕。混战中,她的目光突然被敌方旗舰桅杆顶端的异动所攫住——戴着海东青面具的人立于狂风之中,黑袍猎猎作响,正在操控某种复杂的神秘装置。十二面副镜组成的阵列缓缓转动,折射出的光斑在虚空中交织成诡谲的光网,而在那光影交错之处,半卷泛着金光的典籍若隐若现。
“那是......《永乐大典》!”阿砚蒙着浸血布条的双眼渗出暗红液体,他摸索着抓住崔知夏的手臂,声音中带着惊恐与难以置信。少年参将的锁子甲上布满镜光碎片留下的划痕,每一道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崔知夏的瞳孔骤缩。记忆如闪电般劈开脑海中的迷雾,镜师傀儡临终前那刺耳的狂笑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你们以为破解密码就能赢?真正的杀招,藏在光的阴影里!”当时她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而此刻,望着那卷在镜阵中若隐若现的典籍,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头顶。
敌方旗舰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十二面副镜折射的光线骤然增强,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柱。光柱中,无数细小的光刃旋转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崔知夏迅速举起望远镜,在强光的刺激下,她勉强看清那卷典籍封面上的海东青图腾——与倭寇布防图、镜师傀儡身上的标记如出一辙,但更诡异的是,图腾周围环绕着一圈从未见过的梵文。
“是十二色分光术的终极形态!”崔知夏突然想起文庙密室中残缺不全的记载。传说中,当十二色光谱以特定方式汇聚,便能产生足以焚尽一切的“光翳”,那是连《永乐大典》都视为禁忌的力量。她转身对身后的工匠大喊:“快!调整磁石滤网的角度,按照二十八宿的星轨排列!”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紫色光柱轰然落下,所过之处,海水瞬间沸腾,明军战船在高温中扭曲变形,仿佛融化的蜡像。甲板上的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在光翳的灼烧下,化作一缕缕青烟。崔知夏被气浪掀翻在地,手中的三棱镜险些脱手而出。她挣扎着爬起,望向敌方旗舰,只见那戴着海东青面具的人举起双手,十二面副镜的角度再次改变,光翳的力量愈发强大。
“先生,怎么办?”阿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少年参将的双眼已经完全失明,但他仍紧握着鱼肠剑,试图在混乱中寻找敌人的方位。
崔知夏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三棱镜上,镜身“Lux Veritatis”的刻痕在血污中闪烁。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回响在耳畔:“光的力量,不在于它的强度,而在于它能否照亮黑暗的本质。”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扯下颈间的银十字架——那是用镜师傀儡残骸熔铸而成的。
“所有工匠听令!”崔知夏将银十字架嵌入光学台核心卡槽,“启动浑天仪的星轨模拟装置,把十二色光谱按照北斗七星的运行轨迹重新排列!”三百面水晶棱镜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整个了望塔都在剧烈震颤。墙面焦黑的《永乐大典》目录轴突然亮起幽光,那些曾经跳动的鬼火光斑,此刻竟组成了完整的海东青图腾,与敌方旗舰上的典籍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在光翳即将吞噬最后一艘明军战船的千钧一发之际,崔知夏引导的十二色光谱与敌方的光翳轰然相撞。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海面上空交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光芒所吞噬。崔知夏在强光中睁大眼睛,她看到敌方旗舰上,戴着海东青面具的人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而那卷泛着金光的典籍也在光芒中逐渐消散。
“原来如此......”崔知夏低声呢喃。镜师傀儡的遗言终于有了答案——真正的杀招,并非光翳本身,而是藏在光翳背后的虚妄。当人们沉迷于力量的表象,便会忽视光的本质,从而陷入黑暗的深渊。
当硝烟散尽,第一缕朝阳穿透云层。崔知夏跪在满地镜片中,手中的三棱镜布满裂痕,但“Lux Veritatis”的刻痕却愈发清晰。阿砚摸索着走到她身边,少年参将的脸上虽失去了光明,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远处,隐雾岛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里藏着倭寇更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