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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深处一间堆满奇珍异宝的密室,沉重的紫檀木门被一柄沉重的铁锤轰然砸开!木屑飞溅中,闯军大将李过,这位李自成的亲侄,身着染血的铁甲,大步踏入。他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角落里那个蜷缩在几个巨大珠宝箱之间、瑟瑟发抖如同鹌鹑的身影——秦王朱存枢。这位太祖朱元璋的嫡系子孙,此刻王冠歪斜,金线蟒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脸上涕泪横流,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一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上滴溜溜滚动,发出幽冷的光。
李过嘴角咧开一个冷酷的弧度,几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猛地揪住秦王那绣着金蟒的华丽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珠宝堆里粗暴地提溜起来。冰冷的、带着铁锈和血腥气的盔甲紧贴着秦王华贵的丝绸。“朱家的龙子凤孙?”李过充满嘲讽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秦王耳膜,“睁开眼看看!你们朱家的气数,尽了!就在这满地碎金烂玉里,尽了!”秦王朱存枢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最后一丝贵族的矜持彻底崩溃,他竟不顾体面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在冰冷的地毯上磕得砰砰作响,哭嚎声尖利刺耳:“饶命!大王饶命!小王……小王愿献出王府所有库藏!百万金银!粮秣如山!只求大王开恩,留……留小王一条贱命!”涕泪糊满了那张曾经养尊处优的脸。周围的农民军士兵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充满鄙夷和快意的哄笑。李过厌恶地皱了皱眉,像丢开一块肮脏的破布般松开手,对着手下冷冷一努嘴:“锁了!拖出去!让这‘龙种’也尝尝咱们‘承运殿’新柴火的滋味!”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冰冷地套上秦王细嫩的脖颈。这位大明亲王,在士卒粗鲁的推搡和放肆的哄笑声中,如同最低贱的囚徒,被铁链拖行着,踉跄地离开了这座堆满他祖先和他自己搜刮来的财富的囚笼,拖向殿外那熊熊燃烧的、由他祖先荣耀化成的篝火。他镶玉的王冠滚落在密室的角落,沾满了灰尘。
西安城彻底陷入了权力真空的疯狂。大顺军士兵高举着“追赃助饷”的旗帜,如同蝗群扫过秋日的田野,扑向城内每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目标。昔日富甲关中、号称“薛百万”的大粮商,被剥光了上衣,反绑在闹市口的木桩上。通红的烙铁带着皮肉烧焦的刺鼻青烟,一次次残忍地印上他肥硕的胸腹。“说!银子藏哪儿了?不说?下一块烙你眼珠子!”行刑的农民军头目面目狰狞如鬼。薛百万凄厉的惨嚎响彻街衢,最终在非人的折磨下吐露了深埋地窖的藏银地点。前明户部侍郎张缙彦的府邸被破门而入,这位曾以清流自诩的老臣,此刻竟拉着自己瑟瑟发抖、年仅十五的幼女,跪倒在涌入院中的士兵脚下,老泪纵横地哀求:“军爷开恩!此女……此女尚待字闺中,愿献于闯王……不,献于永昌皇帝陛下!只求……”话音未落,一柄不耐烦的腰刀带着寒光劈下!张缙彦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滚落尘埃,鲜血喷溅了他女儿一身。少女的尖叫声被淹没在士兵们抢夺府中财物的喧嚣和肆意的狂笑中。
就在这片血与火的混乱达到顶峰之时,李自成,这位新晋的“永昌皇帝”,在一众精悍甲士的簇拥下,踏着尚未凝固的血泊和散落的珍宝,走进了刚刚被洗劫一空、却依旧气势恢宏的秦王府正殿。大殿空旷而凌乱,空气中混合着血腥、硝烟和焚烧木头的焦糊味。牛金星,这位大顺政权的“天佑阁大学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趋步上前。李自成看也未看地上散落的金玉器皿,他的目光落在丹陛上方,那里原本悬挂着太祖朱元璋威严的画像。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大步上前,亲手一把将那画像扯下!画轴落地,溅起微尘。李自成毫不犹豫地将这象征着大明国祚的画像,随手扔进了殿中那堆仍在燃烧着“承运殿”匾额残骸的篝火中!火焰猛地一蹿,贪婪地吞噬着画布上那位开国帝王的容颜,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自今日起!”李自成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肃立殿中的诸将和牛金星等新贵,声音洪亮而霸道,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此地不再是什么西安!它是长安!朕的都城!朕,乃永昌皇帝!”牛金星适时地打开紫檀木盒,双手捧出一方新近雕琢、通体莹白的玉玺,印纽是一条盘踞的螭龙,印文赫然是四个篆体大字——“大顺永昌”。玉玺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流转着冰冷而摄人心魄的寒芒,那光芒似乎也映亮了窗外西安城中尚未熄灭的烽烟和百姓惊恐的眼睛。
第五日,十月初十。天色依旧阴沉。西安城中残存的硝烟味尚未散尽,但一种新的、令人窒息的肃杀取代了昨日的混乱。全副武装的大顺军士兵沿着主要街道森然林立,刀枪如林,寒光闪闪。所有城门紧闭,唯有中心大道直通钟鼓楼广场。李自成换上了一身赶制出来的明黄色龙袍,虽然针脚略显粗糙,但那份君临天下的气势已不容置疑。他登上西安城的制高点——钟楼。脚下,是匍匐在地、面如土色的前明降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