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勷更是个狠角色,这娃是原固原总兵左光先的公子,打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手里一对铁锏耍得出神入化。只见他左格右挡,前砸后撩,眨眼功夫就放倒了十几个闯军骑兵。有个不怕死的闯军小校举着长矛往上冲,被左勷一锏砸在脑门上,当时就脑浆迸裂。
罗虎在远处看得真切,心里暗骂:这龟孙子还真有两下子!当即招呼弓箭手:"给老子往那个使双锏的身上招呼!"箭如飞蝗般射过去,左勷把双锏舞得跟风车似的,叮叮当当挡开不少,可大腿上还是中了一箭。
"弟兄们,跟狗日的拼了!"左勷咬着牙把箭杆掰断,带着残兵往渡口方向冲。河面上,孙传庭的船已经成了个小黑点,而岸边的厮杀声,还在继续......
两帮人马杀得昏天黑地,左勷那对铁锏抡得跟风车似的,可架不住闯军越围越多。明军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瞅着就剩几十号人了,还在那儿死撑着不肯退。
李友在战圈外头看得真切,心里直嘀咕:这使双锏的汉子真他娘是条好汉!比自己还高半头,胳膊粗得跟房梁似的。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便扯着嗓子喊:"那位将军!降了吧!闯王最爱惜好汉!"
左勷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边打边骂:"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是朝廷正儿八经的将军,岂能跟你们这些流寇为伍!今日就是战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话音未落,右手铁锏猛地砸下,一个农民军骑兵当场脑浆迸裂。
眼瞅着身边弟兄越来越少,左勷浑身是血,铁锏都染成了红色。正格挡一支骑枪的当口,冷不防一杆长矛从斜刺里扎来,"噗嗤"一声捅穿了右胸。左勷身子一歪,还没等稳住,一个农民军挥着大刀片子冲过来,照着他脖子就是一刀。
可怜左勷在马上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了下来。还没等爬起来,几杆长矛就捅进了身子,血"嗤嗤"地往外喷。这个在战场上叱咤了十几年的猛将,就这么交代在了孟津的黄土坡上,到死都瞪着眼睛,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对铁锏。
李友走过来,看着左勷的尸首直摇头:"可惜了这条好汉..."转头吩咐手下:"找个地方好生埋了,立块牌子,就写'明将左勷之墓'。"说罢翻身上马,望着远处已经变成个小黑点的孙传庭船影,狠狠啐了一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友和罗虎招呼着弟兄们收拢队伍,草草一清点,折了一千多号人。两人心里跟刀绞似的,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留下些人手收拾战场、照看伤兵,带着剩下的四千来人又往渡口追。
等赶到孟津渡口一瞧,河面上空空荡荡,连个船影子都瞅不见。孙传庭那老狐狸早带着人马过了黄河,还把渡船全都拽到了北岸。李友气得直跺脚,拳头往自个儿脑门上捶:"日他先人!叫这龟孙子溜了!"
罗虎蹲在河边,掬起一捧黄河水洗了把脸,水珠子顺着胡子往下滴:"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等咱们杀过潼关,占了西安城,非得把孙传庭这老狗吊城门楼上不可!"
李友把莲花铁镗往地上一杵,溅起老高尘土:"高闯王的仇,早晚得报!到时候非得把这帮狗官杀得片甲不留!"说罢朝对岸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落在浑浊的河水里,转眼就被冲没了影儿。
渡口边上的芦苇丛让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笑话这帮追兵白跑一趟。远处,山西地界的山梁子已经罩上了暮色,孙传庭的人马想必正在那儿安营扎寨。李友望着对岸,牙齿咬得咯吱响:"狗日的,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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