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衣襟。
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羞愤与醒悟的泪。
原来，她从未真正地站起来过。
叶玄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怜悯，像一个最高明的工匠，在欣赏自己亲手敲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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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不是一块顽石，而是一柄能为他所用的利剑。
顽石，需要打碎了，才能重铸。
王灵儿在极致的痛苦中，心神反而沉入了一片混沌。
她看到了自己的道心。
那块坚固的磐石，此刻布满了裂纹，正在分崩离析。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可就在磐石即将彻底碎裂的瞬间，一道光，从废墟的最深处亮起。
那是什么？
是一点不屈的意念。
是她当初在幻境中，选择与那个虚假的“夫君”同归于尽时，所诞生的那一点决绝。
这一点决绝，是她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
磐石崩塌，露出的不是空虚，而是一点寒芒。
守护，不是筑起高墙。
真正的守护，是拿起武器，斩碎一切来犯之敌！
道心，亦需有利刃！
我的心，就是我的剑！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如闪电般劈开她脑海中的所有迷雾。
王灵儿猛地睁开双眼。
泪痕未干，可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颗被血与泪洗涤过的星辰，清澈，锋利，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然。
她霍然起身，对着虚空，也对着自己的内心，发下了最郑重的道心之誓。
“我王灵儿，今日立誓！”
“不求外物，不依他人！”
“以我心为剑，斩尽虚妄，证我大道！”
誓言出口的刹那，一股纯粹到极致的精神波动，从她身上冲天而起。
同一时间，她怀中那片一直温养着的世界树叶，骤然大放光明！
金色的叶片，与她纯粹的道心之誓产生共鸣，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眉心！
……
世界树下，叶玄的本体，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面前，系统光幕疯狂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叮！天命之女（王灵儿）道心破碎重立，勘破‘我执’，信念升华至纯粹之境，与世界树之叶共鸣，成功触发万古唯一……】
【顶级暴击！】
【恭喜宿主，获得与‘世界’、‘法则’相关的至高奖励——真理之页！】
话音落下。
一片薄如蝉翼，非金非玉，仿佛由最纯粹的“概念”凝聚而成的书页，静静地悬浮在叶玄的掌心之上。
书页之上，没有任何文字，却又仿佛记载了诸天万界的一切法则与至理。
只是看着它，叶玄就感觉自己对鸿蒙大道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分。
推演功法，解析万物，映照诸天，洞悉本源！
这，就是【真理之页】！
“好……很好。”
叶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弧度。
有了此物，他未来的道路，将平坦无数倍。无论是解析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是为飞升仙界做准备，都有了最坚实的基础。
……
静室之内。
光芒散去。
王灵儿依旧站着，她的气息，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她是温润的美玉，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把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温润是鞘，锋芒是魂。
她体内的瓶颈，在道心重立的瞬间，便已然冲破。
境界，稳稳地踏入了新的层次。
她看着面前矮几上那杯已经渐渐变凉的清茶，又看向那个依旧悠然端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做的身影。
水汽氤氲，模糊了叶玄的轮廓，让他的身影显得既真实又虚幻。
这个男人，用最残酷的言语，将她的内心撕得粉碎。
却也让她在废墟之上，获得了真正的新生。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彻底剥开，所有最脆弱，最不堪，最隐秘的一面，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她没有感到羞耻。
反而有一种被完全接纳和理解后，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宁静。
这种灵魂层面的赤裸相对，比任何肢体接触，都更加令人心悸。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衫，再次躬身，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大礼。
这一次，她的腰弯得更深，头也垂得更低。
“王灵儿，谢宫主指点。”
称呼，从“吾主”，变成了“宫主”。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前者是奴仆对主人的依附，后者是弟子对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