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罢黜相位,保留爵位归府闭门思过后,嬴傒便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往来。
府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庭院深深,只有秋风扫过枯叶的沙沙声,更添寂寥。
嬴傒如今卸下相位,留下的不是轻松,而是无尽的羞愧、失落与自我拷问。
他反复咀嚼着嬴政对他的剖析:“伯父错,不在初衷,而在践行之法。错在因‘亲亲’之念,蒙蔽了选贤任能的双眼……错在将国之重器,交予庸碌贪婪之辈……”
“客之功……客何负于秦哉……”李斯那篇雄文中的字句,也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为嬴肃等人争取的“宗室重光”,最终成了这群蠹虫疯狂自毁并差点拖垮宗室根基的舞台。
而那些被他下意识轻视的“外客”,李斯、郑国、萧何等,却在各自的领域支撑着这个国家的运转,展现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才干与忠诚。
想到这里,他不再愤怒,不再委屈,只剩下深刻的反思。
他长时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命人搬来了大量的史书、律令、兵书,甚至还有一些他以往不屑一顾的诸子百家典籍抄本。
他不再关注朝堂的喧嚣纷扰,而是沉浸在故纸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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