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林在冰冷的石阶上跪了整整一天,最终只等来一位红衣主教冷漠的传话:“圣座悲悯,但无法宽恕如此深重的亵渎。荷兰的命运,已不在圣座手中。请回吧,大议长阁下,为您和您的国家祈祷。” 话语中的疏离与放弃,如同最后的审判。
范德林失魂落魄地回到阿姆斯特丹时,威廉·奥兰治亲王率领的庞大求饶使团早已扬帆,驶向遥远的东方。然而,从荷兰到北京,即使最快的帆船,也需要至少两个月的航程。而大明的战争机器,其速度远超风帆!
光武六年夏末·印度洋·科伦坡外海
炽热的阳光灼烤着深蓝色的海面,咸腥的海风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范·迪门站在科伦坡要塞坚固的石头城墙上,举着沉重的黄铜望远镜,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镜筒里出现的景象,让他这位久经风浪的老殖民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与绝望。
海天相接之处,一片钢铁与风帆构成的恐怖森林,正劈开万顷碧波,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压来!为首的是十二艘如同海上城堡般的钢铁巨舰!黝黑的装甲在烈日下反射着死亡的幽光,高耸的烟囱喷吐着滚滚浓烟,如同地狱恶魔的呼吸。那些粗大的炮管,像巨兽的獠牙,森然指向科伦坡港!在这些钢铁巨兽周围,是数十艘体型稍小但同样杀气腾腾的蒸汽巡航舰、护卫舰,以及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海面的运输舰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明帝国远征舰队!他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范·迪门的心沉到了冰点。他手中能集结的力量,与这支恐怖的舰队相比,简直如同蝼蚁撼树!所有从孟买、古里等地拼命赶回来的船只,加上科伦坡港原有的防卫力量,总计只有:
* 3艘老旧的、风帆动力的三级战列舰(装备火炮60-80门不等,射程、射速、威力远逊于明舰)
* 5艘巡航舰(装备20-40门炮)
* 12艘武装商船(火力贫弱)
* 以及港口要塞上布置的百余门老旧岸防炮(射程有限,精度感人)。
总吨位、火力、防护、机动性……所有方面都存在着令人绝望的代差!更要命的是,他手下士兵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关于大明舰队如同天神下凡、不可战胜的恐怖传言早已在士兵和水手中蔓延开来。许多人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舰队,眼中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总督阁下!明……明军旗舰打出旗语!” 了望哨的声音带着哭腔,“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否则……否则将我们……彻底毁灭!”
范·迪门放下望远镜,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灰般的沉寂。他知道,政治解决的路已经堵死(威廉亲王的使团恐怕还在半路),投降?将科伦坡这个公司经营了数十年的东方总部、这个印度洋上最璀璨的明珠拱手相让?将无数财富、档案、以及数千名公司职员、士兵的命运交给这些愤怒的东方征服者?他不甘心!他背后是阿姆斯特丹十七人董事会的最后期望,是荷兰在东方存在的象征!
“升起战斗旗!” 范·迪门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带着末路英雄的悲壮,“传令各舰!依托港口要塞,死战到底!为了尼德兰的荣誉!为了东印度公司!”
凄厉的战斗号角在科伦坡港上空响起,伴随着士兵们绝望而麻木的呼喊。三艘荷兰战列舰(“泽兰省号”、“海尔德兰号”、“乌得勒支号”)笨拙地调整着风帆,试图抢占上风位。武装商船们则慌乱地挤在港口内侧,试图用单薄的火力支援。岸防炮台开始零星地射击,炮弹徒劳地落在距离明舰很远的海面上,激起几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大明舰队·旗舰“洪武号”舰桥
光武帝王锦繁身着金色山文甲,外罩玄色绣金龙斗篷,腰悬龙泉宝剑,如同一尊金色的战神雕像,矗立在舰桥最高处。他目光冷峻,透过巨大的舷窗,俯瞰着科伦坡港内那弱小却试图顽抗的荷兰舰队,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满意的弧度。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顽抗,才能彰显他王师的雷霆之威!才能为“亡国灭种”的宣言提供最完美的注脚!
在他身后两侧,肃立着帝国军界的擎天巨擘:
* 左都督李定国,须发皆白,面容如同刀削斧劈,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战场态势。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帅,是此次远征的陆军实际总指挥。
* 右都督郑成功,正值壮年,气度沉稳如山岳,眉宇间带着海上霸主的威严。他负责统筹登陆作战及后续向荷兰本土进军的海军保障。
* 南洋水师大都督卢师准,作为此次海战的前敌总指挥,正全神贯注地通过传声筒和旗语指挥着整个舰队。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如寒潭般深不可测,是帝国海军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以战术狠辣、用兵精准着称。
* 副指挥、皇弟王锦华(光武帝之弟),年轻气盛,脸上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杀伐之气,紧握佩剑站在卢师准身侧,渴望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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