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东想起父亲磨豆腐的石磨。当年父亲总说,磨盘转得越久,豆浆越香,因为石头记住了每一粒黄豆的味道。他转身往张记豆腐坊走,旧址上现在是间茶馆,掌柜的正在擦桌子,看见他进来,笑着招呼:"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的豆浆,还是按老张家的法子磨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茶馆后院果然有盘石磨,磨盘上的纹路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张兴东伸手去转,磨杆刚动,就听见"咔嚓"一声,磨盘缝里掉出半块玉佩——正是当年他和父亲合二为一的那块,现在又裂成了两半。
"原来如此,"张兴东捡起玉佩,指尖的星辉渗进裂缝,"尘缘不是羁绊,是根啊。"
他让掌柜的取来陶罐,亲自去老井打水。井水灌进罐子时,竟发出细碎的银铃声,水面浮着点点星光,像把天上的银河舀了半罐。
四、虫鸣碎星夜
回天庭时,陶罐里的井水泛着淡淡的金光。刚到南天门,就听见寿仙宫方向传来嗡鸣,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振翅。二十八星宿的金甲上都蒙着层银霜,看见张兴东赶来,纷纷让开道路。
"陛下,虫子好像更凶了!"角木蛟的头盔上裂了道缝,"它们能穿透星力,往仙翁的元神里钻!"
张兴东闯进殿内,只见南极仙翁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心口处有团银色的雾气在蠕动,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雾里翻滚。他急忙打开陶罐,清河镇的井水刚倒出一滴,就化作道银线直扑那团雾气。
"滋啦——"
雾气里传来刺耳的尖叫,那些银色虫子像被烫到的蚂蚁般四散逃窜。张兴东趁机将井水遍洒仙翁全身,每一滴井水碰到咬痕,都绽开朵小小的金莲花,莲花落处,咬痕就渐渐消退了。
可井水总有倒完的时候。当陶罐见底时,雾气里突然钻出条手臂粗的银虫,虫身布满倒刺,直扑张兴东面门。他侧身躲开,银虫却撞到殿柱上,柱子瞬间就朽成了粉末。
"这是虫母!"太白金星的星盘突然炸裂,"它以其他蚀岁虫为食,已经有了灵性!"
虫母在空中盘旋,突然化作道银线钻进地面,再出现时,竟缠上了张兴东的脚踝。冰冷的虫身刚碰到龙袍,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龙袍上的金线正在快速褪色,张兴东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身体里被抽走。
"陛下!"赤脚大仙甩出仙草,却被虫母一口咬断,"它在啃您的寿元!"
张兴东低头,看见虫母身上的倒刺正扎进自己的皮肉,那些刺竟是由时光碎片凝成的。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东儿,你看天上的星星,有的亮有的暗,可只要根还在,就灭不了。"
他猛地攥紧掌心的半块玉佩,另半块不知何时从怀里滑了出来,两块玉佩在空中相撞,突然化作道光柱直冲屋顶。光柱里,清河镇的石磨在转,老井在冒水,父亲的笑声混着豆浆的香气飘满大殿。
虫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光柱里渐渐融化,化作无数星屑落在地上。那些星屑渗入地砖,竟长出了青草,草叶上还挂着清河镇的晨露。
五、寿与天齐
三日后的蟠桃宴,瑶池的雾霭又变回了胭脂色。南极仙翁拄着新拐杖坐在首位,拐杖头的鸽血红宝石比以前更亮,他捋着重新长到胸口的白胡子,给众仙讲蚀岁虫的故事,说到惊险处,连嫦娥怀里的玉兔都竖起了耳朵。
张兴东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觥筹交错的仙人们,突然觉得龙袍没那么沉了。太白金星捧着新绘的星轨图过来,图上的南极星亮得像颗小太阳,旁边还多了颗新星,光芒柔和却坚定。
"陛下,这是清河镇老井对应的星位,"太白金星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天地感应,那口井现在成了凡间的'寿源',井水能治百病,延年益寿呢。"
张兴东接过星轨图,指尖刚触到纸面,就听见凡间传来钟鸣——是清河镇在重建城隍庙,百姓们围着老井烧香,说井里住着神仙。他低头看向掌心,星辰纹路里多了道细小的支流,正连着那颗代表老井的新星。
"陛下,"南极仙翁端着玉杯过来,杯里的琼浆泛着星光,"老臣活了九万年,今日才明白,所谓'寿与天齐',不是活得久,是心里的根扎得深啊。"
张兴东仰头饮尽琼浆,突然想起父亲磨豆腐的样子。石磨转啊转,黄豆变成豆浆,豆浆变成豆腐,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就像他从清河镇的少年变成天庭的玉帝,可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