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木将军的话,太子熊恒的目光立刻朝着舆图上的大河看去。
“晋国水师的实力如何?”,太子熊恒问道。
“晋国水师原先有三万,战船两百艘,防御的区域可以遍及大半个大河,两年前,晋楚交战,晋国水师折损了一部分,如今还有两万余人,一百五十艘战舰”,李木将军说道。
“晋国居然没有补充黄河水师的力量?”,太子熊恒问道。
“根据斥候和黑衣卫的探寻,晋国水师的力量确实没有得到恢复”,李木将军答道。
“看来晋国确实不行了啊,赵氏恐怕也无死战之心了”,太子熊恒不禁感慨道。
“殿下,赵氏或许准备撤退,但赵无恤未必没有死战之心”,李木将军听到太子恒的话,怕他轻视晋国,连忙说道。
太子恒看了李木将军一眼,李木将军是四将里面年纪最大的,行事也最为稳健,太子恒笑着对其说道:“李将军放心,困兽犹斗的道理孤还是明白的,对于赵无恤此人,孤绝对不敢小觑”。
“太子英明,是末将多虑了”,李木将军闻言,连忙说道。
“孤虽是主将,但兵略和经验都不如卿等,若有事情,无需顾虑,直接向孤直言即可”,太子恒笑着对帐内的几名将领说道。
“末将明白”,诸将恭敬的应道。
“黄河水军主将是景沫将军吧”,太子恒对李木问道。
“确实是景沫将军,他担任黄河水师主将已经有五年了,如今其麾下有两万大军,各类战船一百三十艘,我们水师的数量和战船虽然不及晋军,但我们的主要战船要比晋军的更大更快”,李木将军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给景沫将军下令,让其择机出击,务必击溃晋国水师,最差也不能让晋国水师对我军渡河产生阻挡”,太子恒对李木将军说道。
“末将领命”,李木当即应道。
……
八月初,黄河流域迎来了夏秋之交的汛期。
连日的暴雨让这条咆哮的巨龙愈发臃肿而狂躁,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与断木,奔腾东去,水位较之平日涨高了数尺,淹没了低平的滩涂,河面宽度几乎扩展了近一倍。
如今晋楚之战再起,大河水道的控制权,其争夺也已迫在眉睫。
太子的军令由快马送至洛邑附近孟津渡的楚军水寨,措辞简洁而严厉:“着黄河水师主将景沫,限期肃清晋国大河的水师力量,确保大河畅通,楚军渡河无碍,粮秣无虞!”
“末将领命”,水寨帅船“镇水号”的舰桥上,水师主将景沫接令而立。
他年纪在三十岁上下,面容被河风与水汽侵蚀得如同坚硬的礁石,眼神锐利如鹞鹰,紧盯着前方浩渺而汹涌的河面。
他是楚国景氏年轻一辈的翘楚,也是景氏力推上位的接班人,楚国海军在楚军序列之中越来越重要,作为楚国的将门,景氏在海军序列不能有空白的存在,所以景沫若是能完成这次破晋的任务,之后他在海军之中的晋升之路就会被打开。
景沫对于水战也是有几分心得的,自受命统领黄河水师以来,他无一日不研究这条脾气暴戾的北方大河的水文与晋军水师的动向。
“晋军水寨情况如何?”景沫的声音低沉,如同河底深流的呜咽。
身旁的副将立刻回道:“将军,晋军水师主力龟缩在上游五十里的‘老鸦口’一带。
那里河道弯曲,水流相对平缓,且有沙洲屏障,易守难攻,其战船数量确比我军为多,大小舰只约二百余艘,但……”副将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轻蔑,“多为中小船只,形制老旧,且观其日常操练,士气萎靡,调度混乱,似因我军陆上连胜,其军心已怯。”
景沫微微颔首,这些情报与他掌握的并无二致。
晋国并非传统的水战强国,其水师多为临时征调民船改建,或仓促建造,旨在凭借数量优势封锁河道,袭扰楚军粮船。
与精心打造、历经长江、淮水战火锤炼的楚国水师相比,先天不足,但晋国对于大河的熟悉程度要比楚军高,所以前两年,楚国水军一直都处于下风,甚至是被牵着鼻子走。
现在,攻守之势异也。
楚国的战舰,是楚国少府的骄傲。
得益于南方的巨大木材和发达冶炼技术,其主力楼船体型高大如城垒,艨艟战船迅捷如鲨鱼。
尤其是为适应黄河水文而特制的“河蛟级”战船,船底平阔,吃水深,在平时或显笨拙,但在此水位大涨的汛期,其稳定性与载重能力的优势被无限放大。
高大的舰体意味着更好的视野、更远的投石射程和接舷战时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船体两侧覆盖生牛皮甚至薄铜板,以防火箭。
每艘主力楼船上,皆配备重型弩炮和经过改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