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藤丸!”
“是兽冠!她的兽冠在熔解!”
“我就说怎么会没有任何前兆就随随便便地变成成体,原来无法解释来源的那部分是从她的兽冠里榨出来的。”
“现在的她就像是抽干了血,把血当作肾上腺素使用,才勉强保持着成体状态。这样的她失去兽冠的话就等于自杀了。”
“尽管她正在逐渐脱离Beast,滑向未知的职阶,但在那之后也不可能作为僵尸存活下来。”
“比起这个,藤丸,快?——”
“——?”
达芬奇的话断开了。
玛修在释放宝具吗,嘴巴确实张开了,是在呐喊的模样。
可是我——
怎么——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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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热,全都释放出去了。
无论何种热情,全都,一点不剩地作为柴薪,烧却掉了。
已经是极限了。已经无法再向上了。
可是,即使这样,也还是不够……
真是笨蛋,那样直直地接下余最后的火,整个人都被烤熟了吧。
可即便得到这样的骄纵的余,却仍然什么都没能做到。
失败。
没能啃咬致死的话,留下的就只有毫无意义的伤痛而已。
……
啊……我不甘心啊……
厌恶这与生俱来的怪物的爱。
厌恶这无法坦率,只换来毁伤的爱。
我厌恶着这爱。
我厌恶着自己。
绝不能合上眼睛。
绝不徒留那一点星光。
——我,否定落日。
“——”
是濒死之际狂乱的挣扎真的招来了某种奇迹吗,德拉科竟然真的张开了本该闭上的眼睛。
倒映在血红的瞳孔中的。
朦胧中见到的那星光,究竟是什么……
是……猎户座吗……
余听见有声音在呼唤余。那是余自己的声音。
Class,Angelos?
机械降神。三流剧本最喜欢滥用的情节。
但对余来说——
——余将那光,紧紧地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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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妖妃的拥抱中出现的,是文明(爱)最繁荣时悄然现身的恶臭与腐败。
积压至此的全部,引出将人类与文明拖入焚谷炼狱的大火。
德拉科的生命在光与火的源泉里粉碎,换来即便对如今的以诺修斯也是致死的心火。
逃去别处也无济于事。
在爱的炼狱中,只能作为腐败的爱之肉,被火炙烤成炭。
就连那个白之城、无瑕的圣都,都被火焚烤,烧至陷落,又何谈被火堆本身拥抱其中的以诺修斯。
当一瞬的火光逝去,拥抱在无底坑中的两人都仿佛变成了炭像。
“是……同归于尽了吗?”
玛修抱着昏过去的藤丸立香,迟疑道。
没人回答。
但突然,本已经死去的妖妃动了起来。
她的身体膨胀,转眼间就将以诺修斯咬在嘴里。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得手了。
是力竭了,没能躲开吗?还是失去了意识?
妖妃的眼中划过困惑,但动作绝不迟疑。
野兽般的牙切进以诺修斯的体内,脆化的铠甲一下子崩碎开来。
以诺修斯身体里喷出来鲜血,被妖妃畅快地痛饮。
她似要喝醉了般,双颊酡红,慌乱地将他吞入腹中,随后闭口不言,提心吊胆。
“……”
没有动静。
余,成功了吗?
德拉科的眼里绽放出光芒,妖妃的脸竟然变回了纯洁的童颜,那样开心喜悦。
可是,真会如此吗,那个人,会让德拉科到达那样可悲的结局?
“——?!”
妖妃惶恐地捂住肚子,双爪在身上切出血痕。
她开始疼痛呼叫,摔倒在地,悲怆地哭喊。
金杯早已砸落,但里面已经干涸,再没有一滴毒水了。
从妖妃的肚子里传来三次拍打声,一次比一次响亮。
到了第三次,妖妃的肚子被破开,失去甲胄的以诺修斯从里面爬出。
这时许久没有动静的魔兽赫也重新爬起来。
妖妃被开膛破肚,原先受了约束的兽有了自由,要反过来对付妖妃。
但以诺修斯朝目光来的地方看过去,把它们喝退。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妖妃痛呼着,从冒烟的土上站起来,朝以诺修斯扑来。
以诺修斯也扑上去,两人便一起摔在地上,好像两个野兽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