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素未谋面的同类,转身没入黑暗。背包沉甸甸的重量压着肩膀,那是比愧疚更实在的生存筹码。
黑金残刀刺入变种头颅的瞬间,姜晨手腕一拧,刀锋在颅腔内搅动,脑浆混杂着暗红色的血浆迸溅而出,有几滴溅在她的脸颊上,温热黏腻。
她面无表情地抽回刀,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污血
变种的尸体轰然倒地,露出下方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身上的防护服早已破烂不堪。
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这是长期生活在低孢子环境中的地堡人典型特征。
姜晨的目光扫过她颈侧尚未消散的针孔——何慧博士每月发放的\"m号药剂\"注射痕迹。
那些号称能延缓孢子侵蚀的药剂,最终也没能救她的命。
碎肉和内脏散落一地,散发着腐臭味。
姜晨蹲下身,动作利落地翻找起女孩的随身物品。她的手指稳得出奇,丝毫没有颤抖。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了。
姜晨将最后一罐压缩口粮塞进背包,布料因过度填充而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她停顿片刻,目光落回地上那具残破的尸体。
女孩的眼睛仍大睁着,瞳孔扩散成两个漆黑的空洞,永远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恐中。
青紫色的皮肤上,蛛网般的黑色血管清晰可见——这是长期注射m号药剂的后遗症。
近些年,何慧博士已经完全掌控了地堡。
她豢养的异能者像猎犬般四处搜寻,抓捕对孢子具有抗性的人。姜晨蹲下身,指尖悬停在女孩死不瞑目的双眼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替她阖上。
\"我也会变成这样吗?\"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
姜晨站起身,残刀在腰间轻晃。通道尽头传来变种的嚎叫,但她已经学会不再为此战栗。
——死亡在这里太过稀松平常,就像地堡永远不散的霉味。
突然,姜晨的耳尖微动,捕捉到那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她缓缓起身。
刀尖挑起染血的帘布。
一个青年仰卧在简易床铺上,青灰色的皮肤下,蛛网状的黑色血管清晰可见。
这是孢子感染晚期的征兆。令人惊异的是,他的眼神竟还保持着清明,瞳孔聚焦在姜晨身上。
黑金残刀在掌心转了个半弧,刀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对现在的姜晨而言,给予一个将死之人解脱,比面对一具新生的变种要简单得多。
刀锋抵住对方咽喉时,她注意到男人胸前别着的身份牌——地堡三级研究员。
\"我是...何慧博士的助理...\"男人艰难地喘息,喉结在刀尖下滚动,\"罗斌...别杀我...我能给你们...真正的免疫药剂...\"
姜晨的瞳孔骤然收缩。
\"罗斌...\"
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碾转,刀锋却纹丝未动。
\"阿晨。\"
凌景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时,姜晨的刀已经干脆利落地刺了下去。
刀刃穿透血肉的\"滋啦\"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抽刀而出,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昏暗的光线里,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被阴影勾勒得愈发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沉冷。他身后跟着几个沉默的身影——有地堡人,也有幸存的旧民,都是这些年誓死追随他的人。
姜晨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平静:\"哥哥。\"
她的目光扫过凌景身后的人,又瞥了一眼自己身后染血的帘布。
凌景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那里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却在撞上姜晨目光的瞬间顿住了。
那双眼睛依旧如黑玻璃珠般清澈透亮,深处跳动着倔强的火苗。这么多年来,无论经历多少杀戮与黑暗,这双眼睛里的光从未熄灭。
“过来。”凌景最终什么责备的话都没说。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擦过姜晨的脸颊,拭去那抹血迹。
\"走吧。\"
营地房间里的铁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晨大步走进屋内,黑色作战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哥哥,\"她一把扯下沾血的手套扔在桌上,\"我已经不是需要你时刻看护的小孩了。\"声音里压着明显的不满,\"这些守卫——我不是你的囚犯。\"
凌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