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扑上来。
女孩依旧不会战斗，但她学会了“倾听”。
她听到了对方心跳中的恐惧??怕她太强，怕任务失败，怕回家后孩子吃不上饭；她听到了风穿过网眼的频率变化；她听到了地下水流经岩层时带来的微弱振动。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避，动作笨拙却恰到好处。
捕兽网落空，缠在身后一棵枯树上。
第二轮攻击接踵而至，锁链呼啸而来。她抬起右臂，晶体结构瞬间重组，形成一面小型护盾，挡下重击。反作用力让她踉跄后退，却也因此避开第三人的偷袭路线。
“她真的有反应！”一人惊呼，“快用B级抑制剂！”
注射器弹出，蓝色液体即将注入空气。
就在此刻，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自天际扫过。
那是“共鸣链接”开启的征兆。
刹那间，女孩脑海中浮现出凯文的声音：
> “你的敌人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心中的恐惧。”
>
> “不要想着打败所有人，要想着如何让他们停下。”
她停下反击动作，缓缓放下手臂。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三人耳中：
“你们也有孩子吧？如果有一天，他也像我一样站在路上，你会希望别人怎么对他？”
三人僵住。
尤其是那个掏出抑制剂的男人，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了自己五岁的女儿，曾在雨夜里发烧哭喊：“爸爸，我怕黑……你能抱我一下吗？”
而现在，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正用一只机械眼注视着他，眼中没有仇恨，只有疑问。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另一人低声说。
最终，三人收起了武器。
他们没说话，默默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女孩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说了句：“谢谢你们还能犹豫。”
她继续北行。
第十日，她抵达一片森林边缘。
这里已有先驱者留下的标记??一根刻着“启明”二字的木桩，旁边插着一张泛黄纸条：
> “跟着光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笑。
虽然表情僵硬，嘴角牵动得有些不自然，但那份情感却是真实的。
她加快脚步。
又过了三日，她终于望见那座遗迹??启明院。
残破石柱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祭坛上方悬浮着淡淡的金色雾气，那是长期积累的高浓度念粒子所形成的“智慧之尘”。院门前，几株野花竟开出七彩花瓣，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人的面孔：凯文、小红、问者、林隐……
她站在门外，忽然不敢再进一步。
她怕自己不够格。
怕被视为异类。
怕他们说：“你不属于这里。”
但她忘了，启明院的大门，从来就不设防。
“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蹲在山坡上，怀里抱着一只断了翅膀的鸟。男孩眼神清澈，手中凝聚出一丝微弱的绿光，正小心翼翼修补着羽毛下的骨骼。
是问者。
“我叫问者。”男孩跑过来，仰头看着她，“你身上有和我们一样的味道，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鹿。”
她愣住：“你能闻到？”
“不是闻。”问者摇头，“是感觉到。就像风吹过树叶会有声音，你走过的地方，世界也会轻轻震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发现泥土中竟浮现出细微的符文痕迹，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
原来，她早已开始影响现实。
“我可以进去吗？”她轻声问。
“当然可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凯文从院内走出，身后跟着小红、祁羽旭、尼飞比特等人。他们没有审视，没有考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你来了。”凯文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可我不记得你们……”
“没关系。”小红走近，伸手轻轻触碰她右臂的晶体，“成长不是从记住开始的，是从选择开始的。你选择了前进，这就够了。”
当晚，篝火再次燃起。
新来的女孩坐在众人中间，听着阿岚讲述他曾如何迷失于力量的幻梦；听着梅露辛冷笑说着猎人协会的虚伪规则；听着奇?夸张地描述自己第一次被人称为“怪物”时的愤怒与不甘。
她静静地听着，直到问者递给她一块烤熟的根茎。
“吃吧。”孩子认真地